艾月真庆幸当初转账时,怕真的闹出点纠葛,特意备注了下。
当时想的是希望永远都没有用到这个的一天。
没想到,还真被她用到了。
马泽阳懵了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艾月居然留了这么一手,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刘香荣更懵。
“不可能!”她赶忙道,“这肯定是你P的图!你以前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,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的恶毒?”
“你说P的就P的吧。”
艾月收了手机,也不想争辩了,事已至此,没有意义。
她只是看着马泽阳,“你劈腿也好,考上了公务员就嫌弃我不是体制内也罢,我都无所谓了,证据我保存着,我给你三天时间,如果三天之内你还不还钱,我就找律师起诉你。你可以不还钱,但咱们南和县就这么大,你作风不良品德败坏这事儿只怕是用不了几天就会传得人尽皆知。”
该说的都说了,艾月已经麻木了。
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筋疲力竭,甚至是连争吵难过都没有了精力,她只想找个地方窝着,什么都不干,安安静静的窝着。
天已经黑了。
路灯和路边人家屋子里的灯光将这条路回家的路照着,身后吵吵嚷嚷的她已经听不进去了。
她也不想听。
瘦而高的背影在昏黄的灯下,越发的纤长,最后融成一个小黑点,一点点的消失在尽头。
刘香荣骂骂咧咧。
她不停的跟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哭诉,说艾月有多么的欺人太甚,拿马泽阳的前途来威胁他,骂艾月狼心狗肺,说他们家有多倒霉,怎么就摊上了艾月这种人。
周围邻居也不是傻子。
只有马泽阳一直没说话,他脸色阴沉,双拳紧握,直到陈菁拉了拉他的衣袖。
“你先送我回去吧。”陈菁说。
“菁菁啊,”一边的刘香荣赶紧过来,生怕这儿媳妇儿黄了,赶紧道,“实在是不好意思,让你看到这糟心事儿,吓到你了吧?你不知道,这艾月小时候就喜欢我们小阳,但你放心,小阳现在跟她可没有任何关系,你也看到了,她这么粗鲁的人,哪里像你这么文雅。这事儿啊我和小阳爸会去跟她家说清楚的,保证不影响你和小阳的婚事。”
“阿姨,你放心,我相信小阳。”
陈菁说完仰头朝马泽阳一笑,“这件事你一定要处理好哦,我爸一生清廉,他可不想要一个作风有问题的女婿。”
马泽阳眼神慌乱都不敢看她。
他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,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一句,“我车坏了,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可以吗?”
“也不远,我们走着回去吧,就当散散步。”
陈菁挽着马泽阳的手臂,将他从纷争中拽走,不愿让他当成邻众的笑话。
人都散了,马家门口也安静下来。只有那一块砖还安静的躺在地上,见证着它和艾月刚刚的辉煌之举。
…
艾月回到了家。
这是一栋两层的楼房。从艾月有记忆起她就住在这里。早年流行贴墙砖,盖红瓦,这栋小楼翻新过,在艾月幼年时贴上了红色的外墙瓷砖,只是当年的木门现在换成了方便的金属卷轴门,门边还挂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牌匾,上面印刻着“泥塑非遗艾树东工作室”几个大字。
艾月将卷轴门推上去,原本该摆放桌子案台的堂屋,如今全是艾树东的泥塑作品。有大有小,有成品也有半成品,各种类型,没有一个重复的。
但艾月没心情去看这些。
她进屋后将卷轴门从里面关上,连灯都不想开,直接撩起纱帘进入卧房,趴到了床上。
直到许久后,有隐约的抽泣声响起。
但很快,抽泣声就被手机铃声所掩盖,艾月本不想理,但铃声持续,她只能摸过手机。
于春芳的电话。
艾月似乎这才想起来她是回来收拾东西的,眼泪一抹,平复了下心情后接起电话。
“妈。”
她喊了声,声音里还夹杂着鼻音。
“你和小阳分手了?什么时候的事?”电话里,于春芳的声音有些着急,“听说你还砸了小阳的车?你怎么这么冲动啊!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有单位的人,又是街里邻坊的,你怎么做事这么的没头脑啊!我们就一会儿不在家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,你以后在这街上还要不要出去见人啊?”
“马泽阳他妈告诉你的?”艾月问。
“闹这么大你还以为能瞒住我吗?”于春芳越发的来气。
“没打算瞒你,准备一会儿跟你说的。还有,我和马泽阳不是分手,是他劈腿!”艾月说,“他一边吊着我,一边又找了体制内的女朋友,还跟人说早就跟我分手了,连你都瞒着呢,要不是我今天回去撞见了,指不定人家结婚了我们还蒙在鼓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