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韵初的葬礼一直没办,沈时景的人依旧活跃在她消失的那片海域,夜以继日的打捞。
只要没亲眼看见她的尸体,他就不会承认她回不来了。
就算,知道已经成为事实,他也不想认,更不敢认。
晚上趁着孩子睡着了,他一个人去了陈韵初消失的海面。
风中没有她的气息,什么也没有。
一望无际的大海,波澜壮阔,夜色浓得像是要将世间万物吞没。
有无数次,沈时景看着脚下的海面,都产生了想跳下去的冲动,可想起还年幼的孩子,只能不断地劝自己,等等,再等等……
至少,等他们长大。
“韵初,今年云城没有下雪,你走了,雪也不来了。”
回应他的只有风声,海风裹挟着他所有的思念和失意,穿过城市,袭过旷野,唯独去不了想见的人身边。
过完年,沈时景带着孩子搬回了沈宅。
陈韵初之前住的那栋别墅原封不动的保留着,他没勇气长久的在那里住下去了。
一开始他不想搬走,因为那里有关她的痕迹最多,甚至卧室里还能闻到她的味道。
直到后来那些有关她的一切都让他再也无法入眠,他才妥协。
他并不是想要逃离、想要将她遗忘,只是,他太痛苦了。
随着时间推移,看似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步入正轨,只是终归,还是不一样了。
乐乐和悠悠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守在大门口等爸爸回家。
看见沈时景,他们第一句话就是:“今天找到妈妈了吗?”
沈时景每次都笑着回答:“还没有哦。”
他的眼眸里,满含悲伤,不像在笑,倒像在哭。
小朋友看不懂,只会每天依旧满含期待,又一次次失望。
姜梦芝的胎没保到足月,刚到三月份,就提前发动了。
她有顺产的条件,被推进了产房。
祝父听到消息立刻飞到了云城来,一家三口守在产房门外来回踱步,每个人脸上都透着紧张,没有片刻松懈。
生产是个漫长的过程,祝南舟等得心里发慌,提出了进去陪产。
踏进那扇门,他听见了姜梦芝凄惨的哀嚎:“我要疼死了……!”
助产士鼓励她:“没事的,深呼吸,凭着感觉用力,不要大喊大叫,太耗费体力了。稍稍忍耐一下,就当为了孩子好吗?小家伙还不足月,生起来不会太艰难的,等生完就好了。”
祝南舟听不下去,走上前说道:“实在不行就剖吧。”
姜梦芝只想快点解脱,太遭罪了,她以为顺转剖能快点结束,附和着点头:“剖吧剖吧!”
“我不建议现在转剖。”助产士检查了她的开指情况:“再努努力很快就能生了,没必要遭两次罪。”
“那无痛呢?能打吗?都这么久了……”祝南舟焦灼得不行,第一次见女人生孩子的场面,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觉得疼。
助产士摇了摇头:“祝太太是早产临时发动的,检查下来,各方面指标,都不建议打无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