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踏进庭院的那一刻,她改变了走路的姿势,从以前的昂首漫步,端庄优雅,变得随性,腰肢幅度也扭得大了些。
她故意跟保姆大声说笑,沙哑的嗓音传进沈岚耳中,引得沈岚皱起了眉头。
这真的是翟莹华吗?
翟莹华从来不会随意大声说话,更不会笑弯了腰,哪怕当初发现她和沈云海的奸情,歇斯底里的时候,也是温吞吞的控诉,最后还把自己给气晕了。
以前她最看不惯翟莹华那矫揉做作的模样,笑不露齿,还要用手掩着嘴,走路迈着小碎步,说话轻声细语。
恰好就是那些看不惯,才固化了她对翟莹华的刻板印象。
看着院子里的两人搬完花,沈岚牵着狗起身离开了。
那不是翟莹华,或许,真的是她多虑了。
翟莹华因病休养多年,脆弱得跟纸一样,加上年岁也上来了,一个老弱的病秧子,凭什么在游艇爆炸中死里逃生?
心安下来,她心里舒畅了许多。
这段时间她都游走在X市,伺候端泽天那个老东西,尝试混进他的圈子里,天知道她有多累。
好不容易能清闲下来,她不想立刻回端家。
她的公司现在跟空壳没什么区别,摇摇欲坠,好在沈时景没有继续出手。
在她看来,嫁给端泽天这一步是走对了。
等到周天诏那边的项目回款,她的公司还能起死回生,只是时间问题,她需要休养生息。
本来她最初打算从端泽天手里捞点好处的,奈何端家那帮兔崽子盯得太紧,除了平日里端泽天会给她几十上百万的零花钱之外,大钱是没有的,现在她只能在端泽天的庇佑下,靠自己发力。
晚上。
陈韵初饭后带着孩子去找翟莹华。
翟莹华看上去心情不佳:“白天沈岚来找过我了。”
“啊?!”陈韵初一下子紧张起来:“她知道你还活着了?!”
翟莹华摇摇头:“之前她去找你的时候,我没忍住,躲在暗处观察,她走的时候从车后视镜看见了我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隔了这么久她才开始怀疑。她没跟我打照面,只是观察了我一会儿,我有警觉,装给她看,应该是打消了她的怀疑了。”
陈韵初还是不放心:“这不是什么好事,她亏心事做多了,疑心重得很。”
“现在也没别的办法。”翟莹华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:“她肯定早就背地里调查过我了,我做得干净,她查不出什么来的,只会认为我是辛代贞。只要我活得不似从前,她就没法儿确认我还是我。”
是啊,她现在毁了容,浑身都是扭曲的伤疤,连声带也受损,除了形态举止之外,看不出任何痕迹来。
形态举止,只要想变,也是可以的,那不难。
陈韵初沉吟了片刻:“那你平时在家里也要多留意,我怕沈岚暗中找人盯着你。我也会找机会跟沈时景谈谈,是时候让他对沈岚竖起防范了,必要的时候,对沈岚出手,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