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韵初一把搂过她:“谁说娘家没人给你撑腰了?不是还有我么?我就是你娘家人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绝对不会容忍别人欺负你。”
“真的吗?哈哈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姜梦芝笑着,两人闹成了一团。
其实陈韵初和姜梦芝一样,一边渴望有个温馨完整的家,一边又忌惮人性和这世间的世事无常。
她们嘴上说着单身主义,但无时无刻不在因为无孔不入的孤独而感到彷徨。
人生哪有完美?无论哪种选择,都有遗憾,都会在某个时间突然觉得后悔。
人往往缺少的,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勇气。
晚些时候,陈韵初一个人回了住处。
刚进门她就看见了摆放在玄关处的男士皮鞋,是沈时景回来了。
她微微怔了怔,之前一直在心里憋着的情绪,又开始翻江倒海。
沈时景似乎在洗澡,卧室门紧紧关着。
陈韵初没进去,去厨房给张妈帮忙打下手准备晚饭。
张妈小声跟她闲聊:“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看上去累得够呛,都没什么精气神了,我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。他呀,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发脾气,你可得当心着点。”
这些话,陈韵初压根儿没听进去,她心里在琢磨别的事儿。
过了一会儿,饭菜准备好了,张妈有意无意的让陈韵初去叫沈时景吃饭。
陈韵初没往深的想,只是略微纳闷,因为张妈说到底是保姆,过去从来不会主动使唤她干点什么。
她推开房门,嗅到了淡淡的烟味。
不知为何却步,她没进去,只是在门口喊道:“吃饭了。”
她确认自己的声音足够让沈时景听见,所以喊完就转身走开了。
不多时,沈时景从卧室出来,身上是宽松舒适的家居服,一尘不染的白,跟穿黑色西服时,是两种不同的极端,一个纯粹如天使,一个诡秘如恶魔。
他忙着打电话,视线只是匆匆从陈韵初脸上扫过,口中说着流利的英文,似乎一时半会儿聊不完。
陈韵初默默的凝视着他,脑子里思考着从蓝秋口中听到的事。
她难以想象,沈时景未来某一天有可能会发病成为一名精神病患者。
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,天之骄子一般,各方面都没有短板,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到极致,此时此刻,他在她面前熠熠生辉。
这背后,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?
察觉到陈韵初的目光,沈时景视线跟她汇聚到一处。
明明方才他还没有要结束通话的意思,突然就挂断了:“你刚回来?”
陈韵初抿抿唇:“回来有一会儿了,你洗澡的时候。”
沈时景没说别的,拿起筷子开始吃饭。
张妈把最后一个汤端上桌,沈时景开口称赞:“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,国外的总也吃不惯。”
张妈笑意盈盈:“你就是太忙了,没事儿,一有时间你就回来,我做给你吃。小姐也跟我学了不少,以后就算我不在了,她也能给你做。”
这话,陈韵初听着感觉味道不对,像是话里有话。
她疑惑的看向张妈。
张妈却没跟她正面对视,笑着走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