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韫看着唐温霖离开后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，他的心就像被石头压住，又虚又凉，他和玄渊在唐温霖眼里就是一株兰花，再怎么摇曳都是小伎俩，他心情好可以陪着玩，心情不好可以斩草除根。
“玄渊，唐温霖是老虎。”
房间里没有人，齐韫像是对着空气说话，可下一秒一只狐狸从窗外跳入，落地化成人。
“我们都小瞧他了。”玄渊说。
两人的心情都十分低落，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，却没想到还在五指山中。
玄渊盘腿坐在齐韫对面，两人就静静地喝着茶，时不时看向空中翻腾的乌云，内心沉重而平静，好像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。
过了很久，玄渊打破的沉静，“如果一条鱼想从渔夫手里重新游回大海，它会怎么做？”
齐韫看向他，有些迟疑，但还是说出了答案，“鱼死，网破。”
很快又被自己否决，“不行，太危险了，而且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工坊和朝廷的人有关，我们费尽力气弄垮这个，还有下一个工坊和比唐温霖更厉害的人，我不同意。”
玄渊第一次见齐韫如此严肃，诧异之下更多的是欣慰，“我们不一定鱼死，还可以让渔夫亲自为我们破网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齐韫问。
玄渊转着茶杯，回想着说：“我记得唐温霖的腰间有一款女子送的香囊，样式很旧但他一直佩戴，完全和唐温霖一天换好几身衣服的性格不符，而且他府中后院的屋子每天都派人打扫却没见有人住，肯定是为人留着的。”
“你是意思是，唐温霖的夫人黄氏是突破口？”齐韫问。
玄渊说：“在我这里八成是，但我还不确定，得找时间再去看一看。”
打更后，玄渊和齐韫换了夜行服潜入后院。本以为院里会漆黑一片，却看见院中的四周都点燃了长明火，暖黄色的烛光映得院子十分静谧。
屋子的栅栏上还摆着几颗夜明珠，泛泛的荧光点缀夜晚，宛如在给回家的人指路。
“没想到，晚上的县令府比白天好看数十倍。”齐韫说，他看着这些在夜中幽暗的光亮，竟有些安心。
他们走到摆着夜明珠的屋子前，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隙，屋里也点了一盏长明火，齐韫轻声问：“为什么要摆这么多长明火？”
玄渊也轻声说话：“可能是坏事做多了，怕黑。”
齐韫知道狐狸是在逗他，原因可没这么简单。
齐韫将门开到可以过人的宽度，蹑手蹑脚地进屋，却没想到门后上方挂着铃铛，一碰就响，铃铛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，摇来了府里的侍卫和匆匆赶来的唐温霖。
玄渊小声嘟囔了，“早知道走窗户了。”
齐韫扒着门，尴尬地看了一眼玄渊，“你还有空想这些，应该想想我们怎么那么倒霉。”
“确实是失误了。”玄渊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，看来唐温霖真的很在意这后院的屋子，还特意在门后挂了铃铛。
唐温霖盯着他们眼底冷意，可说话还保持着风度，“不知二位深夜前来，有何贵干？”
玄渊变声说：“有事拜见夫人。”
这么直接？齐韫有些佩服玄渊。
唐温霖呵呵笑了几声，”大家都知道，我夫人喜爱游山玩水，来无影去无踪，这几日更没有她归家的消息，如果两位想见，大可等她回来大大方方地从正门拜访，我唐某自然欢迎，不必现在夜闯府内后院。“
说罢，身边的侍卫已经拔刀了。
齐韫觉得有些奇怪，他小声地说：“无论什么缘由夜闯府邸都是直接动手抓人，可唐温霖看起来没有想和我们打一架的样子，反而只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。”
“确实太平静了些。”玄渊转身推开门，门后的铃铛又响了起来，还牵动到屋子各处的铃铛，看来从窗户进也是会被发现的。
这时候唐温霖突然说：“两位，唐某劝你们不要进去。”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，还有一丝戾气。
玄渊轻笑一下，“我想夫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。”
唐温霖身边的管家开口呵斥，“小贼你在胡说什么！老爷，和这种小人废什么话，抓住打死便是。”
玄渊没有理会，也没有踏进去，而是施法从屋内移出来一根簪子。
这簪子款式华丽，由红宝石镶嵌成茶花的模样，与而屋内其他装饰都是以素木为主。
“这是皇宫的东西，惟太后一人所有，可外人不知道，这根簪子除了是赏赐还可以是鹤顶红。”
“风裁日染开仙囿，百花色死猩血谬。”[1]
玄渊不紧不慢地说着，手里的茶花簪子在夜明珠的点映下显得格外妖冶。
在场的人，无一人没见过宫里的东西，他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就将众人的心吊了起来，唐温霖眯了眯眼，看清了那簪子。
“唐某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