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的午饭饭桌与昨日天差地别,范之辙没吃几口就出门了,随后侍从们也一个个离开,在正厅里只剩下齐韫和范有恒。
“太可恶了,这不就是要断了你以后的路嘛!”范有恒现在还憋着气,一拍桌子气愤地说。
齐韫低头不语,在回府途中,玄渊说有事先离开,他不清楚玄渊是不是去找郑余杰了,但范之辙一定是动用朝中人脉调查这件事。
想到这里,他更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难过,更多的还有委屈,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,灾祸却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。
午后,齐韫重新站上梅花桩,这次没有玄渊在身边,他只要迈错一步就真的会掉进池子里。看着高高低低的木桩,他一步一步地走着,今早喧闹的人群和停考的告示断断续续地出现在脑海里,为了赶走这些杂念,齐韫盯紧脚下的木桩,他越急画面就闪得越快,现在的心情就像早上冲出人群那样。
“咚——”
池塘水花四溅,齐韫整个人没入水里,突然的窒息让他真正屏蔽了外界的声音,耳边只有水泡的咕噜声。
作弊?他当时把包袱都给了刘原,身无分文,连衣服也是考试院为了防止大家作弊统一发放,他如何作弊?
齐韫一下子从水里冒出,他光看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告示上却没仔细看通告的内容。
对,他必须要去一趟考试院。
考试院公告栏前已经没人了,齐韫盯着墙上的纸,心中不甘,他告诉自己要冷静,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编故事的。
携带小抄放进鞋垫里、考官被查办......这个手法齐韫觉得有些熟悉。
这不就是与借大火剿匪手段一模一样嘛,一石二鸟,要是由郑家再主办此事定能落一个好名声。
郑余杰这次直接对准了朝廷和他有分歧的人下手,说明被查办的官员很可能是无辜的,无辜考官肯定想自证清白,而自己也是......
齐韫找范府的人问范伯父的去向,打听到后直奔李侍郎府中,李选是范之撤的得力。
范之辙见齐韫赶来没有感到意外,他向齐韫介绍了一下李选就直奔主题,负责这场考试的所有官员都被停职关押,找到作弊小抄的是佐学士,但因为也是负责人之一,所以也一同被关押。
范之辙说:“科举出现作弊不是小事,圣上一定会再派人调查,我明日上朝争取主理此事,一定要查出背后诬陷之人。”
夜幕降临,点点星辉比不过宫中的油灯,一个黑色是残影灵活地躲过层层巡逻,越过高墙出了宫外。
“就这样的功夫,随便一个杀手都能进来杀你们的皇帝。”玄渊看着按部就班的巡逻队,突然为皇上还能活着感到庆幸。
当他回到府中,看着齐韫坐在池边擦着匕首,他歪了歪头笑道:“怎么,你要潜入郑家报仇?”齐韫一抬头看见梅花桩上站着挺拔的人影。
“我哪里进得去,就随便擦擦。”齐韫说。
玄渊坐到齐韫身边,按住齐韫的手说:“放心,很快就能解决了。”
齐韫听到这话就知道玄渊一定是去找他的旧识,当今圣上了。
“你找圣上说了什么?”齐韫问。
“谈了一场交易,算帮他一点小忙。”玄渊看着无月的天空,向齐韫说起了一些皇宫秘史。
皇帝幼年登基,国家事务都交由皇太后和她的哥哥郑丞相代为处理,虽然在皇上十七岁那年,皇太后说将国事交还给,可郑丞相在朝中的势力早已稳定,而后宫的不少嫔妃也都是皇太后选召入宫,皇帝可以说是腹背受敌。齐韫的父亲齐素理当年一身正气地入朝为官,皇帝觉得朝中终于有可以和郑丞相斗一斗的人,于是对齐父十分重视,给予了很多机会,一些寒门和看不惯郑家的人自然归到了齐素理手下。
虽然后来齐素理不在朝中,可后入朝的范之撤与齐家交好,之前许多跟着齐家的人也自动站队,皇帝要平衡朝权,就一直任由范家和郑家争,还时不时给范家一些好机会,于是这几年范家也拥有了与郑家抗衡的势力。
齐韫听完,觉得皇帝也是一个可怜人,从小就被当作傀儡,长大后也要防着身边的人,而自己的父亲则是这场斗争中的工具和牺牲品。
玄渊说:“我与皇帝说了科举作弊的事,而他也一直为拿你父亲当权衡势力的工具感到亏欠,所以他会帮你的,同时也是在帮他自己。”
齐韫听到玄渊知道以前的事情,也忍不住多问:“你和父亲、皇上是怎么认识的?”
玄渊见齐韫心情好点了,又开始变得不正经起来,“聊了这么久,我渴了。”
齐韫懂事地点点头,跑去拿了两壶酒来,“前辈,可以开始了吗?”
悉悉索索地蛙叫显得夜晚格外静谧,清甜的酒香氤氲在春日的池塘小亭。
玄渊回想当年自己不听师父的劝告独自下山,遇见陪皇帝微服私访的齐素理两人。花会张灯结彩,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