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韫找了一个下午,和店家游说了好久,终于定下了房间,这地方虽然偏僻了些但清静悠闲,是个看书学习的好地方。
正准备付钱时,玄渊突然出现拦住了他,把齐韫拉到客栈外说悄悄话。
“回范府住,杀你的人没有在大火中找到尸体,很可能会再找来。”玄渊说。
齐韫真的看不懂这只狐狸,警惕地问:“就不能是尸体成灰了吗?”
“杀你的人不会善罢甘休,现在你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。”玄渊又压低了一点声音,他了解郑余杰是一个怎么样的人,即使表面相信尸体成灰,也会暗中找人在京城中不断寻找,直到真的没有一点齐韫的消息为止。
齐韫看了一眼玄渊,扭过头说:“我不想连累你们,谢谢你救了我和刘原,但我自己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。”
说完,齐韫转身走开。
玄渊看着他的背影说:“你能怎么解决?和他们打一场还是不断隐藏身份躲起来?”
齐韫没有停下脚步,玄渊讥笑了声,说:“凭你现在的能力真的可以安全待到科举吗?你只知道有人要杀你,可你不知道对方是谁,下一步准备如何,遇上杀手你根本逃不掉!”
刺耳的话总是对的,齐韫停下迈进客栈的脚步。
树林里的鸟不厌其烦地叫,风吹过地面的沙土飘荡在两人的脚边,两人就这样沉默着。
齐韫知道玄渊说的是事实他无法反驳,他确实没有什么本事,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个思绪在作祟。
范有恒骑马赶来,看见僵持的两人连忙下马跑到齐韫身边,“你别生气,这个狐狸讲话就是这么气人。”
齐韫低着头说:“他说的没错,我是没什么本事。”
随后转身面向玄渊,“两年前我救了你,前天你救了我,我们扯平了,所以你不需要一直保护我。”
说完,他走进客栈,将钱袋放在店家手上。
天上不可能真的掉馅饼,玄渊也不可能真的无所求的保护他们。这是齐韫对京城的第一道防备。
玄渊站在原地,范有恒叹了口气走进客栈,将一些银钱给店家,“帮我多照顾照顾刚才那位公子,谢谢了。”
店家欣喜地把钱收下,还以为是遇到什么大顾客了。
“走吧,我已经打点好了。”范有恒对玄渊说。
玄渊抬头看了眼客栈的二楼,闭眼、抬眼间,玄渊的瞳孔成了青蓝色,范有恒见状马上转过头。
青蓝色的眼眸如同平静的湖泊,如果不小心对视上,会宛如置身于黑色的漩涡当中。
范有恒不知道玄渊在施什么法,但他们二人的事肯定没完。
玄渊看见齐韫所在的房间,默默地印了一朵雪莲在房门上。
一阵小风从窗户吹来,吹翻了刚刚看过的一页,齐韫看着没关好的窗户起身,通过窗户,他看见范有恒和玄渊骑马离去的身影,心中莫名有些落寞......
日落西山,随着最后一声鸟啼,夜幕降临。
刘原端了饭菜上来看见齐韫站在窗前吹风,他第一次看见小少爷的背影那么落寞单薄,“小公子,夜晚凉,窗边风大小心着了风寒。”
刘原给齐韫披上外套,发现袍子的领子上多了一圈软软的毛,齐韫看着微微浮动的狐毛,思绪也跟着飘荡。
刘原小心地问:“小公子,既然不舍得为何还要说那么重的话?”
是啊,为什么呢?
齐韫吹了好久的风,问了自己好久,明明他保护不了自己,为什么不接受他们的好意?
就这样想着想着,天就黑了,唯一的解释是,读了那么多年书后养成的,中看不中用的清高吧。
范府小院内
从一回来,玄渊在池塘边里喂鱼,范有恒晚膳后来找他,他还是在喂鱼,范少爷看着池中名贵的鲤鱼有些心疼,立刻阻止了玄渊的投喂,“祖宗,这鱼很贵的,喂死了怎么办。”
“再买。”
“这鱼不是那么容易买回来的,送过来也要花费好多钱去照顾哎——你......”
范有恒见玄渊转身就走连忙追上,“明明你可以打晕他直接送回来,为什么不干?”
玄渊不言。
“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保护他?”范有恒跟着玄渊走到房门口,玄渊转身看着范有恒,手指抬了抬将范有恒用风移走,把门关上。
纸糊的窗裹不住烛光,微微发冷的窗户映出悬在半空的人影。
所问无果,范有恒只能离开。
在回房间的路上正好遇见父亲范之辙,范之辙问他:“你是不是收留了一个书生在府中?”
范有恒犹豫了一下,这要不要说呢?
接着范之辙的话让范有恒知道自己开不开口都不重要了。
“是叫齐韫,随从叫刘原吗?”
范有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