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绒大雪,宅院里的红墙都披上了白袍子,寒风呼啸,屋檐上的厚雪被吹落在青石地上。听老人们说,隆冬的雪下的越大,来年开春必有大顺。
清晨,齐韫趁着院子里的雪稍融,便匆匆到墙边折梅,梅花红艳,清香扑鼻。他将梅花放入花瓶中,案台上冒着热气的乌龙茶与娇艳的红梅形成别具一格的风景。
齐韫整理好昨晚背过的书卷,突然听见院里有小声的咽呜声。
什么人?
齐韫小心翼翼地又走进院子,跟随声音来到另一堵墙下,发现有一只蜷缩着的青灰色的狐狸。
看来今年冬天确实冷,青狐最是抗冻,现在也受不住了。于是,齐韫赶紧将青狐抱入怀中,大步向屋中走去,放置在火炉旁边。
小青狐安静地睡在火炉旁,顺滑的皮毛很漂亮,柔软的耳朵轻轻抖动,齐韫真的是被这小家伙可爱到了,轻轻地摸这小狐狸的背,很是喜欢。
照顾着,照顾着,直到枝条抽芽时,青狐才完全醒了。这刚想摸上去亲近,小青狐便慌忙躲开,从窗户中逃了出去。
齐韫哭笑不得,心中不得控诉,这狐狸真是个小没良心的,他为了养它把所有的炭火都交了出来呢。
一次午饭时,齐韫去书房想叫父亲用膳,而父亲刚好出门,随后走出一位黑衣服的男人。
父亲什么时候接待客人了?齐韫想。
于是等父亲送走客人,他走上前去。
“父亲,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吗?”齐韫问。
“不是什么大事,见个老朋友而已,吃饭去吧。”齐文道说。
可齐韫看得出来,父亲的表情并不轻松。
第二年开春
齐韫送别父母,只带了一个从小到大都跟着他的随从前往京城科考,虽然家里离京城不算远,可车马劳顿也要个三五天。一路上齐韫都目不转睛地瞧着窗外的风景,随从调侃到:“小公子,你这样子不太像县府的公子,倒像是没出过远门的闺中。”
齐韫听了也不生气,笑着说:“虽然家里离京城不远,可我从未来过,这次就借着科举的机会好好逛逛吧。”
“公子你博览群书,一定可以留在京城的!”刘原说完,给齐韫递了一块绿豆糕。
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的了,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快到客栈了。
“刘原,问问车夫是不是走错路了,已经过了正午为何我们还未到客栈?”齐韫有些不安,过完明天就可以到京城了,可不要在这时候出岔子啊。
车夫笑眯眯朝车里说:“公子别着急,刚刚走错了路,现在已经到大路上了,很快就到。”
齐韫点点头。
“尽量走官路,小路不安全。”
可没去过京城的小公子哪里分得清哪条是官道,哪条是小路呢?
日落西山,齐韫一行终于到了客栈。
齐韫疲惫地熄了灯,心中却十分忐忑,于是安慰自己,只要明天能顺利到达京城,就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午夜,客栈外布满悉悉索索的脚步声,没有灯光的马棚突然发出一声嘶吼,齐韫立刻惊醒。
这时候靠近马棚的人一定没好事。
月光皎洁,隐隐约约地将晃动的人影印在墙上,齐韫不敢点蜡烛,只能小心地移动到门后面。
“不能让他死在京城,主人交代要让他死于这荒郊野岭。”
话音刚落,几大捅油泼向客栈四周,另一群人将齐韫的马车财产都拉走,齐韫透过门缝看见有人还锁上了客栈的大门!
“这些怎么办?”一人指着马车对蒙面人说。
蒙面人右手一甩,“我记着南边山头是不是有一窝山匪,这些就送给他们吧。”
火把已经点燃客栈,齐韫是额头滴下一颗豆大的汗,必须想办法逃出去,他看着窗户思索着,突然,他意识到还有刘原。
说刘原,刘原到。
刘原着急地冲进齐韫的房间要带他离开,齐韫拉住刘原说:“正门全是那些贼人,我们必须从其他地方离开。”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窗户,从二楼跳下去死不了,但残,可管不了这么多了!
齐韫带着刘原裹着床单从二楼跳下,摔在地上是一瞬间感觉自己骨头都肿了,疼得嗓子都被扼住了一样,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,但强烈的求生欲望告诉齐韫,快走!
齐韫和刘原一路连爬带滚地跑向树林最深处,身后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夜空,滚滚黑烟藏着京城的杀机。
早晨,齐韫在一棵大树底下醒来,他的身上早已不是之前那般干净,刘原裹着被子躺在一旁,枯枝败叶沾了一身。
“刘原?刘原?”齐韫听见自己无力的声音,有些无奈地摇摇头,昨晚从二楼跳下只是摔疼全身,没有瘸胳膊瘸腿,还真是万幸。
齐韫慢慢站起,看着还没到正上方的太阳比了比方向,京城在东,往东走就能到京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