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接了莫梁的沉重的思想。这下易川彻底睡不着了,他索性打开门,站在走廊上,独自看着外面如墨的漆黑。
莫梁肯定了奎木他们的心性,但易川也在心里提出一个问题。
以旧时代的残党自诩的他们,在王陨落之后,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的呢?
昏黄的月亮挂在天空,却丝毫照不亮这座小小的牢狱。
易川努力的睁大眼睛,才能分辨建筑的轮廓。
他想起了什么,从怀里摸出了奎木送自己的激光笔。
这物件和他上辈子的激光笔也很类似,扭转笔头还能射出不同花纹的红色光线。
易川一边玩着,一边琢磨着莫梁留下的话。
“互相舔舐伤口的野兽吗……”
面对野兽最好的办法不是玩什么阴谋论,他们不吃这套,而是应该用简单直白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。
这时 边上房间的灯突然打开了,奎木光着上身走出了房门。
他的结实的肌肉上遍布着疤痕,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残酷的战斗
“睡不着?”奎木小声发问。
易川自认没弄出多大的动静,可还是被奎木发现了。
易川犹豫了一会,没说话,只是把莫梁留下的本子递了过去。
奎木接过,走廊上光线昏暗,却根本不影响他视物。
他快速的读了一遍,面色逐渐变得沉重,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我最受不了这个,这下你弄的我也睡不着了。”奎木把小本子递还给易川。
“就当是老梁给你的礼物吧。”
易川没拒绝,收好了本子。
两人在走廊并排站着,沉默不语。
易川不时打开激光笔,在远处的地面上打出不同的图案。
奎木盯着那些图案,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“他其实可以出去的,你们和我们不同,我们就算打赢了100场,也离不开这里。”
这已经是易川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。
如果是一次两次,那可能是因为愧疚。但再多了,说明这其实是他的执念。
易川纠结了很久,之前的他一直充当一个看客,并没有提出什么质疑,那是因为他掌握的讯息实在有限,但随着信息的积累,特别是在看到莫梁留下的那封信后,他的疑虑便挥之不去。
憋在嘴边的话还是吐了出去。
“你也想出去,对吧。你嘴上说着出不去,是为了我们所以想要赢下一百场,可真正支撑你赢下去,其实根本不是这些站不住脚跟的理由吧。”
“试问,一个想死的人怎么可能能在这样的战场上赢下96场。”
奎木惊讶的看向易川,易川同样看着他,眼神中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,就像在面对一只野兽。
奎木又叹了一口气,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,只是沉默。
“你怎么样才能出去。”易川又问了一句。
奎木的眼神没有躲闪,他老老实实的回答
“黑王复活,或是出现第二个黑王。”
“果然是这样,所以无论你怎么想,无论你对我说什么。你和外面那两个创造我的人都有着相同的目标。这才是让你在生死关头坚持的理由,你活下去的动力。我会出现在这里,这都是那个创造我的家伙计划好的对吧!他拿我的存在引诱着你继续活着,是这样吧?!”易川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“一切忠诚都指望报答,一切牺牲都附有条件。我本不应该问到底的,这对我并无好处。我之所以问这些,是因为我太想知道了,你们对我表露的这些善意,是否也在你们计划的一环。”
奎木没有解释,可他的表情却更加落寞了,他干笑了一声“谁知道呢…你既然怀疑我,我的解释又有什么意义。的的确确,你的到来确实是一个计划。可是按照原本的计划,你是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,也不可能能得出现在这个结论。”
“我承认,我们有可能出去,出去找那些该死的家伙复仇,这才是让我能活下去的动,我期盼着你的到来。可当你一睁眼就叫出我的名字时,我从你身上看到了黑王的影子。我见到你时就出去了,不是因为我不善言辞,而是因为我害怕对你说谎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是黑王也不是白帝,但是你身上的气味,和他们是一样的。”奎木捂住自己的额头,靠在走廊上。
“我老把事情搞砸,可能这一次,因为我的独断与任性,葬送了我们唯一活下去的机会。不过即便如此,我依然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全力以赴,我希望你能出去,娄金也好角木也好,他们心里其实都清楚,可我们默契的什么的都没说,他们也从没有怪罪我。”
这下换易川沉默了,他没能从奎木的眼神中看出半分说谎的意思。
他像是一只连纸盒子都被夺走了的落魄的流浪狗,让易川都怀疑自己刚才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