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你得罪了我,后路可就说不准了。
陶成想到王贵和项文曜的关系,若王贵犯罪,项文曜肯定会包庇的,到时候战败之罪,反而落到他的头上,得不偿失。
“仓里无粮,是怎么回事?”陶成无奈问。
“您怎么能信他们的话呢?”
王贵生气道:“告诉他们有粮,他们岂不冲进去抢?这是中枢拨付下来打仗的军粮,谁敢动分毫?老夫和他拼命!”
“不信您立刻去粮仓,粮食堆积如山,一粒都不少!”
有粮?
那似乎跟我没关系了?
王贵是何其人精,立刻就看穿了陶成的软弱,笑着道:“汤州伯,那程飞非汉人,而是归化的土人。”
“去年随江宁伯(李震)征战,荣封指挥使,其实还是个土人。”
王贵指了指这一桌上的人:“咱们才都是汉人,是一家人。”
这话的言下之意,是陶成识相,就和我们变成一类人,否则你变成土人,可就不能和我们一桌吃饭了。
项文曜也是进士,是我王贵的同年,得罪了我,你可没好处。
陶成陪着笑,喝了杯酒。
“马上就是项督抚寿诞了,汤州伯,可不能忘记了呀。”王贵又敲打陶成。
老夫确实贪了,但贪的是该贪的钱,而且这钱大头是要给项文曜的,你最好别碍着项文曜的道。
这顿饭陶成吃得窝囊。
饭后,他没敢去镇远卫军校场,而是跑到驿馆里,本以为征伐土人,只打仗就好了,不用考虑这复杂的人事关系,可偏偏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找到了他。
镇远卫上下都等着他呢,足足等到了后半夜,没看见陶成人影,终究化作一声叹息。
陶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。
四十多岁的陶成,在战场上如军神般指挥若定,昨晚竟蒙着被大哭一场。
清早。
“父亲大人在上,儿子陶鲁叩见父亲!”陶成
猛地,陶成一骨碌坐起来,然后又颓然躺下,他不想让儿子看见他软弱的一面。
重新梳洗打扮,才打开房门。
陶鲁跪在地上,对着父亲行三拜九叩大礼。
“可是陛下有圣旨传来?”陶成端着父亲架子。
“回禀父亲,是陛下派儿子辅佐父亲征战。”
陶成不爽道:“老子打仗,还需要你个小娃娃干什么?抓紧回去,在京中学习,侍奉你祖母、母亲便是。”
陶鲁兴冲冲而来,却被老爹一顿臭骂。
“父亲大人,这是圣命。”陶鲁无奈道。
“别拿圣上压你爹,是不是你哀求圣上,允准圣上放你出京胡闹啊?”陶成可不想让儿子看见他虚弱的一面。
陶鲁:我能说,讲武堂师父说我学成了吗?
“是儿子哀求陛下,得到的恩赏。”陶鲁能说什么?给老爹一个台阶下呗。
“胡闹,岂能仗着圣上恩宠,便如此不知收敛?”
陶成舒服了,肯定是皇帝看在他的功劳份上,允准这小子出京。
陶鲁想说,是陛下更看重我的才能吧?爹?
唉,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啊!
到时候肯定天天拾掇他,也品尝品尝当老子的滋味。
“罢了,既然是圣命,那你便在为父身边,好好学为父用兵。”
陶成心中阴霾散去。
反正打完这仗,他就离开镇远府了,再也不来了。
镇远府的破事,跟他有什么关系?
可是,欧庆进来禀报:“大人,镇远卫指挥使求见。”
陶成脸色瞬间僵硬:“就说本将有事在忙。”
欧庆眼中闪过一丝鄙夷。
汉人看不起土人,土人照样瞧不起汉人唯唯诺诺的样子,不服就干,大丈夫怕什么死?
“大人,程指挥使说会一直等您。”
陶成面现愠色:“他这是讹上本将了不成?让他快点滚!他不滚,就乱棒打出去!”
欧庆也不敢说话。
陶鲁小声问:“父亲大人,可是遇到了难事?”
“你懂个屁,抓紧滚出去!”陶成怒吼,当爹的这点丑事,被你知道了,岂不笑掉大牙?
陶鲁吃了个钉子。
欧庆嘴快:“小公子,此事是……”
陶成快气死了,你欧庆是跟老子作对的是吧?老子这当爹的,就这点颜面,都被你抖落没了!
“父亲大人,此事之错,必在镇远知府!”陶鲁断定。
“你懂什么?”
陶成怒吼,指了指欧庆:“把门关上,你们都滚出去!”
然后压低声音道:“你爹在项督抚手下为将,若得罪了项督抚,以后的仗要怎么打?如何建功立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