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问。
“顶下我的是景泰二年,三甲进士董重!”
“董重高中后,在一次醉酒时候说漏嘴的。”
“就是因为传到了我的耳朵里。”
“我才打听代瑛的。”
“罪人不敢有半句谎话!”
毕玉就想死得痛快些,他根本不可能活的。
舒良让人记录下来,回头去查。
“除了这个联络方式,还能怎么联系上代瑛?”舒良又想到了一个点。
这次参与作弊的,就这六个人吗?
那发放蜡烛的小厮,为什么自杀呢?
小厮是怎么确定,把蜡烛具体发给谁呢?
总不能说,这些作弊的举子,把作弊两个字写在脸上,告诉小厮,快快把作弊蜡烛发给我。
这里面还藏着猫腻儿。
毕玉摇摇头。
“不老实。”
舒良给番子使个眼色,番子开始锯脚指头。
还不许毕玉惨叫。
只要叫就拔牙。
半口牙被拔掉了。
“这都是轻的,进了诏狱,你会发现,这点刑罚都是过家家。”舒良笑眯眯道。
“大人,我真不知道了!”
毕玉张嘴大哭,混着血的涎水滴落在地上。
他趴在地上,哭嚎个不停。
但锯个不停。
因为他不老实,舒良不拔牙了,锯脚指头。
“前天夜里,我在会馆里看到了您。”
“就意识到了不妙。”
“不敢作弊了,真的,我也怕啊。”
“所以,特意跑去江湖客店住下,写信告诉代瑛,说我不想作弊了,真的不想了!”
毕玉哭嚎个不停。
“你说不想作弊了?”
舒良问:“就能终止作弊?”
毕玉摇头:“代瑛没有回我,显然没收到我的信!”
没有收到他的信?
之前毕玉说过,江湖客店里的信,代瑛很快就能收到。
却没收到毕玉的信,说明这个代瑛没在客店里,或者说没人能联系上他?
舒良忖度。
毕玉以为舒良看穿他还有隐瞒,直接全都说了:“我还在信里写,让销毁作弊的东西!”
销毁?
舒良猛地看向白圭:“题目从宫中拿出来,贡院便落钥,不许任何人出入,可有消息传进来?白尚书,你说!”
“本官不知!”
白圭有苦难言。
按理说,贡院是完全封闭的,不可能有消息传出来的。
但毕玉也说了,代瑛并没有回信。
而且,作弊也在进行,说明这个代瑛很有可能没看到毕玉的信。
“你这个主考官是怎么做的?”
舒良恨恨道:“本公禀明皇爷,你也没好果子吃!”
“本官会向陛下请罪!”白圭真哭了。
好好的科举,他主考就搞成了一地鸡毛。
以前的主考官,真没发现异样吗?
不可能的。
只不过是为了保住官帽子,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。
到他这里,东厂负责巡场,意味着皇帝亲临,自然眼里不揉沙子。
所以白圭倒霉了。
倘若没有东厂在这,他也会睁一眼闭一眼,当做不知道。
“向皇爷请罪,是必然的。”
“但在这之前,你要做好这个主考官该做的事!”
舒良冷冷道:“把所有贡院官员,全都聚集过来,逐一点名。”
“再把杂役、帮夫全都聚集在衙门里。”
“任何人不准出入,不许和外人接触!”
“不管这场考试结果如何,成绩一定要作废!”
白圭叹了口气:“本官去做。”
舒良得让番子盯着考生。
拘禁贡院上下,就交给白圭,省着吃干饭。
他还真不怀疑白圭。
如果是白圭的话,就没必要这般大费周章了。
“厂公。”
“这个代瑛能随时掌握江湖客店的行踪。”
“标下怀疑江湖客店就是这个代瑛开的。”
范青躬身道:“标下请命,派人抓住江湖客店,以免夜长梦多。”
舒良点头:“贡院不许开门,你持本公手书,丢出去,让东厂去抓人。”
“标下遵令!”范青领旨。
“慢着,传令,他们供出来的所有人,都抓起来!”舒良道。
他忽然目光一闪。
既然都用蜡烛作弊,为什么胡信用作弊衣作弊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