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的山峦似乎在雾海中浮沉,近处的树木也只露出朦胧的轮廓,宛如一幅水墨丹青,静谧而又神秘。
陆羽站在山巅,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天界。
雾,像是从天而降的轻纱,缓缓飘洒,轻盈而优雅。它拂过陆羽的面庞,冰凉而又温柔,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清新与宁静。
陆羽闭上眼睛,呼吸着这份湿润的空气,感受着雾的流动,仿佛能听见它们在空中起舞的声音。
四周的世界在雾中变得模糊不清,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凝固。
身后有脚步声传来,陆羽睁开了眼睛。
陆羽知道是季兰来了。
他特意约了季兰谈心。
他转过身,微笑着等候季兰走近。
“鸿渐。”季兰走到面前,轻唤他。
“季兰,我不叫鸿渐,我叫陆羽。”
季兰面色落寞,身子恢复的这段日子,她住在白苑,其他人都对她热情有加,唯独鸿渐……陆羽,对她冷淡至极。
“既然如此,你又何必救我?”季兰很是哀戚。
“你是我的朋友,我焉能见死不救?你也舍不得死,不是吗?”
季兰咬住唇,的确她舍不得死,她若舍得死,早就喝下孟婆汤,也就没有后续什么事了。
“我不是舍不得死,我是舍不得你。”季兰道,乞求、依恋看着好陆羽。不管他是鸿渐,还是陆羽,总归是她的那个他,与她一路风风雨雨,从土匪窝逃出生天,一起在戏班子里忍辱负重,又在火门山书院蛰伏……
那些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,惊心动魄,她不会忘的。
“季兰,天下无不散之筵席。”
“所以你要赶我走了?”
“是你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。”
“没有了你,我还有什么幸福可言?”
“世上,值得的男子很多,但对你来说,我不值得。”
“别说这些了,你都是因为白茶……”
“是啊,我已经白茶的夫婿了,季兰,我们不可能,既然无缘,不如造作了断,以免误了你,也给我的小家造成不便。”
“可是天大地大,我能去哪里呢?”
“无论你想在何处安家,我和白茶都会尽朋友的情分,资助你银钱经济……”
“离开了你,这世上,还有何处值得我留恋。也罢,鸿渐,看在过去情分上,你就替我寻一处道观,让我出家,了此残生吧。”
“你若执意如此,我便向你推荐剡中的玉真观……”
那边凤凰来太姥山和白茶老朋友重叙,吃吃喝喝数日,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,于是自告奋勇,承担了送季兰去玉真观出家的任务。
……
季兰走了,凤凰走了,在望海里开一家茶行的计划,又重新提上了白茶的日程。
“姐姐还是属意冯家那家店面?”玄风问白茶。
陆羽闻言,也凑过来问:“哪个冯家,什么店面?”
白茶见陆羽一副好奇模样,不由哑然失笑,兴许这件事,陆羽还能帮上忙。
于是,携了陆羽下山去看那家店面。
陆羽如今是凡人,也不能御风而飞,也不想让白茶带他飞下山去,只晨曦微亮,就起来下山去。
白茶只能陪着他慢慢走下山去。
“突然想到一件事。”陆羽走累了,拣一块石头坐下,一边用袖子扇风,一边对白茶说道。
“想到什么?”白茶伸手变出一壶茶来递给陆羽。
陆羽接过,喝了一大口,解一下渴,道:“对于凡间的夫妻来说,一个夫婿有多大本事,决定了一个家能走多远,走多高,能让自己的妻子享多大福。若我现在还是仙人的话,何至于连累你跟我一起走路?”
白茶觉得陆羽说的有道理,“但是哦,陆羽郎君,你若现在还是仙人,那我们两个也做不成夫妻呀。”
有道理。
于是丢下这个话题。
两个人继续携手下手。
好不容易下得山来,见到远处有一茶亭,四周绿柳环绕,碧波荡漾。茶亭中,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人正低头呜咽,泪水沾湿了衣襟。
白茶夫妇路过此地,见此情景,不知那青年人出了什么事,夫妇二人便上前询问宽慰。
白娘子轻盈地走到青年人身边,柔声问道:“这位郎君,何以如此伤心?可否告知缘由,看看我们能否帮上忙。”
青年人抬起头,眼中泪光闪烁,哽咽道:“在下名叫吴旺三,自幼便钟情于附近才村的苏娘,苏娘她聪明伶俐,美貌动人,然而,近日来,镇上有个叫董七的郎君竟也看中了苏娘,欲娶她为妻。我自知家境贫寒,难以与董七郎君相提并论,故此心中愁苦。”
吴旺三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。
白茶和陆羽互视了一眼,想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