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一片安静,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凑到给自己揉腿的男人耳边轻声低语。
女人美丽大方,男人俊美有型,只怕换做是谁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觉得赏心悦目。
只可惜女人口中说出的话,却不是什么温情的甜言蜜语。
沈霁渊取了湿巾,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药酒。
“你推她,也只会是她挡了你的路。”
这话说的云淡风轻,丝毫不像掉进水里的是个人的样子。
岑璇莞尔一笑,盯着他开口,“你这样子,真的像极了色令智昏的昏君。”
沈霁渊没回答她的话,抱着人送到了房间里坐下。
“先把衣服换了,需要我帮你洗澡吗?”
他说着看向岑璇已经被纱布包裹起来的手。
“不用,我在客院已经换过了。”
她说着低头,老太太安排人送过来的裙子还挺好看的。
沈霁渊在她身边落座,擦拭手指的湿巾随即丢在了垃圾桶里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
岑璇听着他的话,将这半天见到的人都一一复盘了一遍。
“旁系的亲戚就不说了,多的是谄媚的嘴脸,但你的大伯母,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。”
湛伶是她的外甥女,看得出来她是卯足了劲儿要撮合沈霁渊和湛伶的。
沈老爷子据说是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,沈霁渊的父亲是小儿子,已经过世很多年了。
大儿子沈政南如今打理沈家在北方的生意,二儿子沈政博一直呆在江淮,小女儿沈知悦常年呆在国外一直没回来。
他们相处的怎么样外界是不太能知道的。
不过按照眼下的趋势,唐蓉想让沈霁渊娶自己外甥女,估计也是没安好心。
“我在来之前听说,你应该还有个叔叔。”
沈霁渊看了她一眼,随即解释了一句,“是二伯父,我父亲的二哥。”
“那人呢?”
沈霁渊往外看了眼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了。
早上就聚集在头顶的乌云,此刻终于发作。
“脚断了,在医院。”
云淡风轻的叙述。
岑璇和季曈说的话关联起来,那沈政博的腿真的是他打断的。
注意到她的眼神,沈霁渊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,唇角挂着一抹浅笑。
“你想到了什么?”
岑璇摇头,“没什么。”
人与人之间交往是需要分寸的,哪怕他们俩刚见面就直接领了证。
那条线一旦随便跨过了,可就真的是要把一辈子都赔进去了。
沈霁渊看到她避讳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。
只晃动杯子问了句。
“既然当年刚满十八岁就能够被称之为玉雕灵手,说明你的实力不俗,最后为什么会选择出国留学?”
预料之中的话题,从刚刚老太太提起让她雕刻玉料的时候。
岑璇就知道这个话题是避不开的。
她也没有隐瞒的意思。
“出了些事情,我无法再雕刻。”
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。
这只手,如今还是一握刻刀就止不住的发抖。
她眼中映衬的不再是光滑圆润的玉料,而是刺目骇人的血红色。
沈霁渊下一秒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,手腕处皮肤白皙光滑,没有半分疤痕。
“没受伤。”他挑眉道。
岑璇老实点头,“是心理问题。”
沈霁渊握着她的手没松开,“我听说你母亲是自杀,而你的父亲也死在了工作室。”
有心去查岑家的人能够查到很多的事情。
比如岑家上一任当家人,才能绝卓的岑清慕的妻子听说是自杀,在他的工作室内自杀的。
岑清慕自己也死在玉雕台前,那块玉料也被传作是不详之玉。
“你现在还想拿起刻刀吗?”沈霁渊看着眼前的女人开口。
同他面对面的岑璇低头,秀气好看的眉眼低垂思索。
她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,也十分认真的给出了答案。
“想。”
沈霁渊拇指按在她的手腕处轻轻的用了几分力气。
“奶奶也说了希望你能雕刻她的紫玉,既然决定了要做,便走下去吧。”
他说着右手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之中,形成了十指相扣的亲密姿态。
岑璇愣了愣。
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这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真心。
“走吧,带你去吃饭。”
他说着牵着岑璇起身。
岑璇反应过来,这个时候过去,那么能够在餐厅正桌用餐的,就只剩沈家本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