杖不断敲着肩 , 上下扫他 , “ 嚎 ! 好别致的扮相 , 这是要在月府请神不成 ?“
“ 兄长 。 薛秉舟道 ,“ 他要杀我 。“
薛无赦侧过脸看他 , 好笑道 : “ 由着他杀又如何 , 你还能再死一回不成 。“
说完 , 视线又移至奚昭身上 , 笑眯眯地问 :“ 小寨主可还有力气写一写自个儿的名字 7“
奚陀也回望着他 。
比起薛秉舟 , 他好不到哪儿去 。 从左肩到脊背落着好几道鞭痕 , 破裂的衣服底下隐见白骨外显的伤口 。 脸上亦有伤 , 连嘴角都隐隐裂开道口子 。
却又跟不知疼似的 , 嘴角还扯着笑 。
奚陀点点头 。
薛无赦 :“ 那便好了一一秉舟 , 叫你提前来 , 可不是为了在这儿跟人眼瞳眼 。 在她周身张开结界 , 以免鬼气外治 。“
眼见着薛秉舟在奚陀身边张开结界 , 月楚临僵硬转过眼珠 。
“ 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?“ 他拖搜着剑往前 ,“ 让开 。“
薛无赦偏回脸 , 挑眉看着月楚临 。
“ 月公子 , 你没看出来么 ? 她这会儿不愚见你 , 与你认不认错无关 。 一直在这儿耗着 , 反惹她生厌 。 “ 他垂下手 , 哭丧杖化作一把漆黑重剑 ,“ 这会儿有更要紧的事 ,
只好得罪了 “
奚昭从薛秉舟那儿拿着了阴阳籁 , 又依他所说驭使出契灵 , 再往阴阳笔中注去灵力 。
灵力碰着阴阳笔的瞬间 , 她忽觉一阵失重 。
这感觉并不陌生一一当时与元阗洲的元魂定契时 , 她陷入过一模一样的境地中 。
眼前偏然一黑 。
再能看清东西时 , 周身已换作一片遥无边际的白 。
她踩着的 “ 冰面 “ 下 , 朵朵睡莲缓缓游着 , 数量较之上回多了不少 。
半空一道黑气莽撞地窜来撞去 , 天边云际间隐见一条游龙 。
她环视一周 , 随后提笔 , 又尝试着将花灵引入笔中 。
渐有淡色气息从地面缠绕而上 , 但刚挨着阴阳笔的笔尖 , 就烧出滚热烫意 。
直烫得她险些丢了笔 。
她立即驱散了灵息 , 随后又尝试了十多回 。
但无论是哪种契灵 , 只要挨着那笔尖 , 都会将整支笔烧得分外灼烫 。
那笔烫得碰都碰不得 , 更别说是写字了 。
她极有耐心 , 反复尝试着各种法子一一将不同的契灵拢在一块儿 , 或是不拿那阴阳笔 , 而是借由契灵驱动 。
但尝试再多 , 结果也都一样 。
那根笔根本没法用 , 且灵力注入越多 , 笔身就烧得越发灼烫 。
就这样足足试了小半钟头 , 她索性往地上盘腿一坐 , 再聚拢了所有契灵 , 朝笔中注去 。
同先前的百多回一样 , 笔一旦挨着灵力 , 就跟烧开的水般烫得握不住 。
但她并没收回灵力 , 而是紧攘着那根笔 , 开始强行在阴阳簿上刻下名姓 。
写下第一划时 , 她的手就已被烧得血肉模糊 。 她狠下心不看那手 , 仅全神贯注地盯着簿子上的字 。 只偶尔往掌心送去灵力 , 试图治疗伤口 。
不过伤口愈合远远慢于阴阳笔烧灼的速度 , 写完第一个字 , 她便完全张不开手了 , 掌心几乎要粘附在那笔上 。
先前写下的 “ 奚 “ 字 , 竟也在缓慢消失 。
汗珠子一滴一滴往下砌 , 眼前视线也变得模糊许多 。 她却浑不在意 , 咬着牙迫使自己加快了速度 。
待写完名姓 , 第一个字已消失一半 。 她便又强忍着剧痛 , 填补起笔画 。
直到最后 , 两个字几乎都由血写成 , 才终于切切实实地烙在了阴阳簿上 , 再不消失 。
奚昭微张开嘴 , 据着了一点血味 。 她散开契灵 , 笔却还被迫握在手中 , 松开不得 。
太阳穴突突直跳 , 浑身衣袍已被汗浸得透湿 , 眼前也俱是模糊热汗 。
她用左手胡乱擦去眼前覆着的薄汗 , 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簿子上的名姓 。
正是在阴阳簿上刻下名字的瞬间 , 她忽有了种异于平常的感受一一
若说之前她仅是与契灵刻下了契印 , 那现下好似游离在这白茫茫中的契灵 , 便与她亲近许多 , 甚而到了密不可分的地步 。
就像它们终于完全接纳了她的存在般 。
右手还疼得厉害 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