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脸警惕的样子,昀汐暗暗想笑,面上却板着脸:“自然是你睡。我身为男子,总不能与你这小丫头争抢。”
小叶子抱着被褥,裹得自己仿佛一个团子一样:“那……你睡哪儿。”
昀汐失笑道:“这可是摄政王府,客房总还是有两间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你也说这是阴谋了。是阴谋,就会有眼线。若要让这个阴谋者败露,就应该先让他觉得自己得手了。这样他才能放松警惕,采取下一步行动,行动多了,自然就会露马脚,咱们也才能有迹可循。不是么?”小叶子一摊手,望着昀汐侃侃道。
惊异于她的机敏,昀汐心中微微一笑。他有心戏弄她,忽然逼近她的身侧,语气刻意玩笑暧昧:“那你的意思是……要邀请我和你同枕席?”想到与她同枕席的样子,昀汐心中一荡。
他离得她好近,小叶子几可看到他光洁皮肤上细腻的绒毛。天哪,不愧是谪仙一般的男人,模样那么温柔,挨得这么近,眼神这么迷离,就是神仙也抵不住啊——她脸上登时一热,登时一掌推在他脸上。这一耳光说轻不轻,说重不重,却是小叶子从来也不敢对昀汐做出的一个举动,登时紧张到死,忙伸手在自己脸上也拍了几下:“刚才……有蚊子。哎呦,哎呦,这蚊子……怎么跑来跑去就是打不到啊。”
昀汐也没料想到她会如此反应,忙咳嗽了几声——他一向高高在上的帮主威严,算是被她这一个小动作给毁于一旦。他脸上也不自然的带了几分悻悻,低声道:“玩笑而已,别多心。明天早晨起床我还要去太后那儿谢恩,你早点休息吧。”他从柜橱里拉出一张竹制的躺椅,置放在屋子一角,和衣躺下,扬手一展袍袖便扑熄了烛火。
今夜星光正好,虽熄了灯烛,室内仍然光亮。小叶子窝在被褥里,心中忐忐忑忑,不知该作何动作,直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,也睡不着。她借着星光偷眼向昀汐望去,只见昀汐背对自己睡着,肩宽腰细,手脚修长,曲线棱然,不由得使她脸上一热。
“睡不着?”
小叶子吓了一跳,嗔道:“我还以为你睡着了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小叶子一怔:“以往……都是我向你说对不起的。今儿……怎么反过来了。”
昀汐并不回身,只望着窗外星光,沉声道:“这已是第二次害你陷入危机了。”
小叶子忙摇摇头:“这……这都不算什么啦。都是有心之人在搞鬼,又怎么能怪你。”
“如果可以……”昀汐道,“我真希望上次分别,你就一走了之,从此再不见面。”
他是这样想的么?小叶子心中忽然就有一点失落。
只听昀汐继续道:“若是你不被掳到此处,再过些时日,杨一钊便会回来接着你,游历大江南北去了。又怎么会在这里,被逼着做这王妃。”
小叶子摇头道:“不是的。若是知道有人害你,我也一定会来帮你的。”她顿了顿,又加上一句,“杨一钊也一定会的。”
“……我很羡慕他。”昀汐笑了一声,“他从小养尊处优,生来便万事俱备。而我这种平凡之身,便只能依靠自己奋斗,去一点点博取自己想要的东西。”
小叶子忙道:“不能这么说。他有他的优势,你有你的好处。你别看他生下来养尊处优,可偏偏就是这种人,反而烂泥扶不上墙,成不了大事,当不了帮主,更别提做摄政王了。”
昀汐一笑:“至少……他从不孤寂。”
小叶子心中一动,迟疑了一下,方才问道:“昀汐,你现在……还会每天想着荆婴么?”
昀汐道:“偶尔吧……可能如今成了摄政王,每天应对的事情更多了,便就算有心,也没有功夫再去细琢磨了。”
小叶子一笑:“不是你没功夫去细琢磨了,我想是你终于解脱了。”
“解脱?”昀汐一怔。
小叶子笑道:“对啊,解脱了。以前你受制于陈年旧事,心胸不畅,荆婴的好便时时凸显,对比着那番沉积更不容易忍耐,这才老想着她。如今陈年旧事皆已离你远去,你心里的怨恨少了,便轻松了。”
“这……倒是第一次听到。”昀汐讶异道。
“总之你是和以前不一样了。”小叶子笃定道。
“有何不同?”昀汐眼神一动,道。
小叶子想了想,道:“以前的你,虽然也会说些有的没的,但那些话都带着目的。如今再和你聊天,你虽然也不一定能直抒胸臆,但偶尔也能听到你一两句毫无顾忌的玩笑话,这便是你的变化啊。”
毫无顾忌?昀汐一怔——此前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,并不想让她知道。可今日失而复得之后,反而有点放肆,这倒真是始料未及。
“看来是我修炼的不够。”昀汐咳嗽一声,道。
小叶子猛然从床上坐起,连连摇头:“不,不,你就是之前收敛太过了,反而不像个真人。如今的你虽偶然有些玩笑,但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了。其实,我挺喜欢你这个样子的。你也说了咱们是朋友,那在朋友面前,就应该该放松时,就放松,别什么都自己扛着。公事上,你有柴嵩李厘薛悦襄助,私事上,不就得靠朋友帮你解忧么?除非你现在跟我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