俊逸看向旁边的督事监。
“物证俱全……都是官银。连来历都查清楚了。”
督事监点了点头,他已收到仍在冯景惩家中搜查的厂卫的飞鸽传书,确认此事无误。
“官银?什么来历?”公良俊逸皱眉问道。
“有北军、西军的军银……此外还有六年前荆州水患的赈灾官银!”督事监汇报道。
六年前荆州水患的赈灾官银??
当年京城批去的赈灾官银到地居然所剩无几,导致灾民死伤剧增……皇上龙颜大怒,此事严查办理,牵连甚广,不少地方大官就这么掉了脑袋。
这荆州水患的官银可谓是雷区,亮出来不必多说基本都是走个过场就可抄家问斩!
“物证俱全,我想大人也不必多审了吧?冯景惩乃五军都督,又曾是抗北大先锋,在军中颇有声望,按六部和皇上讨论后下达的指令,我等得抓紧处理,以免给有心人挑拨是非,引起不必要的乱子。时下不稳,莫生枝节啊公良大人。”梁大人小声道。
公良俊逸明白他的意思,太子谋反一事后皇上无子嗣继承,各方势力蠢蠢欲动,若让地方军也都生出乱子,一发不可收拾。
“但梁大人你听我说……冯景惩刚才自首。他说当年霍将军一事乃他们陷害,并无私通外敌。目前我们所有霍展的笔迹皆被偷龙转凤,此案需要重新再查……”
梁大人听着公良俊逸的话,好似听到了天方夜谭。想要将一个大将军的所有文书掉包,那得多少部门多少官员参与其中才能做到?还不如说随便找个读书先生临摹字迹造假来的更让人相信。
“我说公良大人,死到临头推翻以前的证词,这种人我们也见得不少了,你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话?”
“但此案以前确实经过魏兴朝的手,我担心误判忠良……”
“公良大人多疑。魏兴朝的事街知巷闻,冯景惩当然是借着这个借口才敢说这不靠谱的话。你仔细想想,要掉包所有霍展的字迹谈何容易?大人,你是宁可相信一个贪赃枉法之徒的胡说八道,也不愿相信证据?”
梁大人摇摇头,把手中文书郑重交到公良俊逸手中。公良俊逸还是太年轻,年少气盛总想搞点大新闻……理解理解。
梁大人所说极是,公良俊逸深吸了一口气,打开公文看了一遍,只得公事公办,挥手让督事监去提人。
冯景惩很快就被带到,他没有任何挣扎,仿佛早料到这一切。
“冯将军,可否告知我当年你们陷害霍展的事情,可有证据?”眉千笑悄悄走过去低声问道。
“当然没有。”
冯景惩看了眉千笑一眼,一副已看穿生死的模样被押着随梁大人离去。
等梁大人带着冯景惩走了很久后两人还傻愣地站那,两人都没料到居然会冒出这样的结局,良久才默默互看了一眼。
“没证据,你怎么看?”眉千笑问道。
“没证据,还能怎么看?死案了呗……”公良俊逸又摘下了自己的头冠郁闷地挠了挠头皮,一头乱发随风飘扬,“三十年前叛国和贪污的案子是魏兴朝办的,六年前赈灾的案子是独明办的,两叛国贼办的案的赃款冯景惩家恰好都有……你说离奇不离奇?”
“无论离不离奇他都死罪一条,顶多只是多苟活三十年罢了。”眉千笑叹了口气,掏出《百家姓》在公良俊逸眼前晃了晃,“我的任务完成了,记得你的话,这本书我拿走了。”
“好走不送。”公良俊逸没好气地挥了挥手,摇着头回书房整理资料,回头还得把此案的资料给大理寺送去。
眉千笑带着恩克大摇大摆走出东辑事厂,默默打开《百家姓》,一张“霍展”字迹的信件不知何时被他偷偷夹带其中。
“这倒是个好线索……我就不信冥尘你屁点的破绽都没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