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神明会在凌晨三点的荒野中穿梭，只为你送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；神明会顶着炎炎烈日，细心地为你家新长的秧苗除去每一只蚜虫。神明也会追随科技的潮流，会购买二元店带夜光的手表，会使用按键老人手机。神明也热衷于发明黑科技，据说官方名称叫作4D时空放映机，其实只是一块会动的绸帕。当然，神明也有很酷的地方，比方说，有一辆能在天上飞行的四轮马车。更不可思议的是，召唤神明，只需要9块钱！只要9块钱，神明就能带你上天入地。”
“喂，小夏，你看看你写的稿子。”徐来在电话里说，“这让我很难办啊。”
“可是，这个神明很有意思啊。也很有宣传的噱头吧？”
“嗯。。。这个嘛。。。”徐来将两条腿架在办公桌上，舒服地吐出一口烟雾，“这个神明就是你上次提到过能通灵的朋友吧？”
“是呀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咔嚓。电话挂了。
“喂，你说的能通灵的朋友不会是我吧？”唐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娴熟地给自己冲了一杯燕麦片。
“我只认识你一个神明呀，”夏蝉停下手中的工作，“难道说，你不会通灵？”
唐云咀嚼着麦片，仰头思索道，“神明与通灵既不是充分条件也不是必要条件。就像你们人类也不是人人都会烤吐司片。我的技能点里可没通灵这一项。”
“是吗？那我得改一改。”夏蝉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几行字，“话说，小满不在的时候，真是太幸福了。”
“嗯，真是太幸福了。”唐云抬起头，热泪盈眶，“燕麦片里能加热牛奶真是太幸福了。”
空气里洋溢着婚姻和睦、子女成材，八十年代初“五好家庭户”般的脉脉温情。然而，这一切只是涌动在对流层表面平静的假象。
让我们将时间拉回一周前。
“业务妨碍追责书？请问这是神明界的司法宣传单吗？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友好的东西吧。”夏蝉接过祇满递过来的一摞文件，不解地盯着一身与其年龄和相貌极不相符的西装打扮的祇满，以及跟在他身后，扛着硕大行李箱的唐云。
祇满严肃地从怀中掏出一只计算器，不苟言笑的样子大概可以pk玛丽苏世界的宇宙总裁了。
“上季度蓝孔雀园项目的应计收入为180万英镑，按45%责任折算，这项泡汤的项目应由你承担81万英镑的损失。”
“什么？81万。。。英镑？”夏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“时空胶囊公司也太黑心了吧，不过就是仓库保管员嘛。”
“这可是祇总开业来第一笔业务呢。”唐云先生笑眯眯地说。
“沈太太的事属于不可抗力因素，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。”
“这家伙我就留给你了。”唐云先生不客气地放下行李，往屋内瞻了一眼，“以你的条件，每日食宿按120元一天计算已经是vip级别的待遇了吧？185年11个月零19天后，我再来接他回去。”
“我拒绝。”夏蝉挡在门外，“这家伙跟你关系匪浅吧？从一开始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你身后。一个正当生育年纪的青年男子和一名生父不明的儿童，怎么看都很容易让人联想这是你的私生子啊。”
“话说起来，我倒的确是这家伙的代理监护人，”唐云翻着一本记载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，“根据神明法典第五百三十四条，若被监护人取得人间暂住权，监护人有权与被监护人同期滞留。这么说，我也应当住下。”
“你也可以选择不住下。”一直被称为“这家伙”、“那家伙”的祇满黑着脸说。
“不，我选择住下，”唐云说，“毕竟要送1800份外卖才能攒够房租的钱。虽然神明有移影遁形的能力，可送外卖是很耗费气力的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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喂？菩提老祖热线吗？我想投诉一下你们服务号为‘xx008’的神明。。。。。。
什么？你说你们没这号人物？叫我打阎王热线？！
你的意思是说，现在在我家白吃白喝的是。。。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