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蝉再一次发动了自己的“八卦”搜索雷达。翻山倒海,竟然真从海里捞出了诱饵。一封发在两年前的社交论坛上的帖子,指名道姓地挂了晓蕾的名字、身份证号、手机号码和照片,痛骂其是勾引自己男友的小三,并号召网友发短信辱骂晓蕾。帖子很快被删了,但还是有人截了图保留下来。
夏蝉立刻拨通了丁彦的电话,“喂?伊人是谁?”
“你脑子坏掉了是伐?半夜三更问什么伊人。毛病兮兮。”丁彦怒气冲冲地咒骂道。
“好吧,我换个说法。心形的石头你总记得了吧?2016年5月20日,他说‘买不起石头记,只有一颗真心为你打磨’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丁彦阴沉地说,“扒人隐私可不是什么光彩事。”
“你还不知道吧?案发当时,监控里出现一名女人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,“都是过去的事了。刚认识晓蕾那会儿,我还有个女朋友,她叫吴伊人。伊人是我高中同学,我们一块出来打拼,互相生出了感情。我们县城里谈恋爱都流行买个石头记的挂坠。一块小石头得卖一两百。我买不起,就找了块石头打磨一下送给她。“
“后来你又送了晓蕾一块?“夏蝉想起晓蕾微博置顶的照片,里头就有一块心形石头出镜。
“没想到一块石头成效这么好。连晓蕾这样收过奥迪做礼物的女孩也感动得要命。晓蕾并不知道我有女朋友,我也没告诉她。我以为她新鲜劲一过就对我没兴趣了,所以一开始也没打算跟伊人分手。”
“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多久?”
“半年吧。后来我觉得晓蕾对我是真用了心,就跟伊人提了分手。她没哭也没闹,连夜收拾了东西就走了。”
“你知道吴伊人在网上发布晓蕾的个人信息,让网友追着骂她贱人、小三吗?”
“开玩笑吧。吴伊人就是个农村妞,没文化,哪知道弄这些。”
“你看看手机。”夏蝉将搜索到的资料转发给了丁彦。
“晓蕾没跟你说起过吗?”
所有你所想象不到的肮脏的、恶毒的字眼,在短短几天之内叫嚣着扑向一名花朵般娇嫩的少女,刺破她的皮肤,蚕食她的肌体,啃噬她的灵魂。
过了许久丁彦才缓缓开口,”没有,她什么也没告诉我。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她情绪很低落。整夜整夜抱着手机刷,经常莫名其妙乱发一通脾气。发完脾气又要抱着手机看,家里的东西都砸几次了。为此我们还大吵一架,她拼命地哭,却不说为什么。”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晓蕾是从那时换上抑郁症的。”
“是。。。是吗?是我害了晓蕾。”丁彦懊丧地说,“可是伊人早几年就回老家嫁人了,不至于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女人的心思你怎么猜得透?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“
丁彦说要亲自和伊人沟通。等消息的空档,夏蝉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金莲寺。唐云,唐云。夏蝉站在盛开着白色睡莲的水池旁,闭上眼睛,期许某个身影的出现。
“谁?”
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夏蝉睁开眼,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里走出一个纤长的身影。
“夏小姐。”
朦胧的月光映照出一张清秀的脸。是今天上午在电梯里见过的
——丁彦的朋友。
“你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是付时,今早我们见过,”付时晃了晃手中的单反,“我是个摄影师。”
“拍到好照片了吗?”
“你们朋友圈里看到的摄影师大片至少要一个礼拜才能拍到,不少顶级的照片都需要准备一两个月。”付光小心地取下镜头,将相机收进包里。
“这么难呀。”
“世上哪有简单的事。”
“也对,”夏蝉咯咯笑了起来,“世上哪有简单的事。哪怕只是想当个十八流写手,也得费尽力气呢。”
“十八流写手?原来你不是记者啊。”付时诧异地说。
“不是哦,我只是个。。。。”想到自始自终从未领到过的稿费,夏蝉只好说,“充其量只能算写作爱好者吧。十八流写手已经是我的顶配梦想了。”
“你的朋友呢?”付时前后张望了一会,“吵架了?”
“啊,你说他啊。”夏蝉想了想,“也算不上是朋友吧。”
“这么说来,付某也还是有一邀夏小姐夜赏蟾蜍的机会啰?”付时半开玩笑地说。
“蟾蜍?”
付时指了指头顶的月亮,“夏小姐不晓得月宫里住着蟾蜍先生吗?”
付时身上有一种现代社会罕有的书卷气,文质彬彬,缱绻笑意。网络上有人问“温润如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”,如果单从今晚的夜色来讲,“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”大抵就是付时这幅模样了。
“付大摄影是丁彦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