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嬷嬷自她手中抢下一块帕子,却是一块还未绣好的喜帕,刘嬷嬷把帕子拿到长公主面前,大长公主眉头微微的蹙起。
“陆相,你看这……”长公主把带着血的喜帕递到陆兴顾手中,陆兴顾沉着脸接下。
跪在地上的沈溪怡抱着受伤的手哭泣道:“孙女不知道好端端的在房中绣着喜服,得罪了谁,要这样辱孙女清白,定是有有心人递了些风言风语给陆相。
还求祖母今日为孙女做主,我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女儿,若今日被扒光了衣服验身子,即便证明孙女清白之身,日后传了出去,不仅孙女没脸做人了,恐怕国公府其他女儿的名声也会被世人诟病。”
陆兴顾脸色阴晴不定,瞧不出这番话是否能让他相信。
沈温妤看着陆兴顾,白着脸凑到身边:“陆相,那日朝阳殿门外,不止我一个看到过长姐,我二姐姐也看到了啊,我真的没有说谎。”
大长公主瞥了一眼刘嬷嬷,心中不由不悦,那日明明让刘嬷嬷在那两个丫头出门后告诉她们把嘴闭严实了,可是怎么又传到了沈温妤的耳朵里?定是那沈子菡在屋子里抱怨被房中丫头听去,告诉给了沈温妤。
陆兴顾听后,瞳孔猛的一缩,目光倏的变得阴瘆起来。
下一刻,他缓步走到沈溪怡面前,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,眸光落在她脸上,似笑非笑:“那日你去过朝阳殿?!去干什么?嗯?”
他眼睛在笑,可眼神里流露出的狠戾她再熟悉不过。
眼前乍然浮现出一道身影,一身明黄色的天子朝服,男人死死的压在她身上,手中却拿着一把刀对着她的胸前深深的刺下去:“
那个老不死的,你跟他到底睡了多久,嗯?我每刺一刀,就是你陪他一天,这些天数就牢牢刻在你身上吧,好不好?”
那时,她腹中已经有孩子,老人苍老的躺在床榻上流着泪,眼睁睁看着他在他床榻边欺辱她,却无能为力,再无法保护这可怜的女人一分。
后来,陆兴顾得知她怀有孩子后,分不清她肚子里怀的到底是哪个人的野种,孩子已经足月,他却不顾自己身体,强行用红花汤将她的孩子杀死。
明明她苦苦求她,只要把孩子留下,曾经他对她做的一切,她都可以不计较,都可以原谅他,可是当他看到她双腿间流出的鲜血狂然大笑时,她才明白,这个人对她只有占有,报复与恨意,还有无休止的摧残她控制她摧毁她……
陆兴顾,重来一世,你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伤害,我都要百倍千倍的偿还给你!!
沈溪怡抬起头,眼泪自眼中涌下,眉头紧蹙,幽怨迎上他的眼光:“那日佛祖面前许下心愿,我与你白首不相离,一道谣言,你就不信我了……”
陆兴顾的手被滚烫的眼泪烫到,他倏的怔住了。
手下女子娇弱的像一朵刚刚盛开的花,柳眉轻蹙,潋滟水眸盈满泪光,像九天下凡的神女,眼泪像断线珠子一般往下淌,鼻尖眼角均是红红的,宛若仙娥般梨花带雨。
她越哭越凶,泪水烫的他不由的松开手,抬手抹泪的功夫,他瞧到了她的手伤,确实是针刺过的。
他回想起刚刚她把那喜帕掖在自己贴身内衣里的样子,分明是宝贝的不得了,心里对她的猜忌也慢慢退了下去。
他缓下神情,蹲下身子,细细的看着她水葱一般的手指,对着伤口轻轻吹气:“我自然是信你的,只是—-你去朝阳殿做什么?”
靠的近了,他身上那股子龙鳞香直往她鼻子里钻,沈溪怡不着痕迹的往后躲了躲,忍住胃里因他身上的味道而带来的恶心,小声啜泣道:“
能有什么,我从来没有进过宫里,宫中那么大,我跟两个丫鬟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弘德殿的位置,只不过在找的过程中在朝阳殿门口稍稍驻足了片刻,就引来这样的流言蜚语了……”
陆兴顾将她扶起来,微微一笑:“宫里是很大,回头我带你多走几次就熟悉了。”
可转过身后,就对着那几个嬷嬷吩咐道:“溪怡是我的未婚妻,你们检查的时候注意分寸,不要让小姐为难。”
吩咐完,他又握着沈溪怡的手一脸体贴:“你三妹妹也是为着你的名声着想,身子验罢,那些外面嚼舌根的人,我才有理处置他们,你放心,我一定给你个交代。”
他虽然相信她嘴里的话,可是在陆兴顾看来,只有真正的验上一验,才能彻底打消他心里的疑虑。不干不净的女人想嫁进陆家,门都没有。
沈溪怡心如死灰,身子一阵阵发寒,她早知道陆兴顾这个人只要起疑,不得出个明白结果是不会收手的。
就算她狠心用银针戳伤自己的手,当着他的面流泪委屈,他也没有因此受一点点打动。
只怕朝阳殿上承欢的宫女一日找不出来,自己都会是有嫌疑的那个人选。
一旁的沈温妤瞧着立马拍手道:“没错没错,大姐姐,我也是为了替你堵住那些八婆的嘴,不如大姐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