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情?”
傅京州打开置物柜,拿出一瓶熟悉的风味酸奶,递到姜喃手里。
姜喃委委屈屈的,拿着酸奶,把事情详细地解释了一遍。
傅京州嗓音和缓:“他们本来就打算要公开,提前一点问题不大。”
姜喃抿住了嘴唇,说:“但是如果他们没打算要公开,今天晚上因为我被迫公开,最后还是我错了。”
傅京州没再说话,他垂着眼睫,看着少年白皙红润的脸颊,眸光不自觉暗了暗。
姜喃没有察觉到他的神情,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越想越难过。
“这件事引起的轰动挺大的,他们俩的团队肯定要熬夜公关了……这些事情都是我的错。”
男人伸手,在少年粉毛上揉了揉,力道不重,但是指尖却从少年的头发里插进去。
温热的指腹揉了揉姜喃的头皮,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慰。
傅京州没说话,只是单纯地揉揉他的头。
姜喃虽然嘴上经常语出惊人,但是他很爱干净,头发每天都洗。
傅京州还可以闻见一点儿他的洗发水香。
傅京州隐隐觉得有点惊奇。
姜喃这个人,看上去乐观没心没肺,其实特别害怕惹麻烦,没有安全感,偶尔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睡了,姿势也是蜷缩着的。
他每天都笑呵呵的,但是负罪感很强。
这种性格的小孩,很难想象是出生在父母恩爱,家庭氛围很好的有钱人家。
更像是没有被人疼过宠过的一样。
“你为什么不说话?”姜喃有点抽噎,鼻子也堵着,“你就一直很沉默,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这件事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,不值得伤心?”
傅京州刚要说话,少年已经自顾自点头,“你肯定是这样想的,毕竟你那么一个大总裁,时间都扑在事业上,肯定觉得我这个人小气巴拉,为了这些琐碎的事情难过,上不了台面呜呜呜呜呜……你现在肯定在心里算计着,什么时候跟我离婚比较合适……”
“我当初……我当初就不该搭理你呜呜呜呜……我就是很难过啊,我为什么连买一杯咖啡都买不好?那个傻逼总监工资比我多,为什么还不给我咖啡钱呜呜呜呜……”
傅京州错过一次开口的机会,就彻底失去了开口的机会。
他听着少年那些乱七八糟的指责,头有点疼,说:“我没有这么想。”
姜喃已经彻底不听他说些什么了,一直在哭。
一开始只是干嚎几嗓子,想起之前辛辛苦苦买咖啡,总监一分钱都不给他的事情,直接泪如雨下。
傅京州抽了两张抽纸,擦了擦少年的脸颊。
他隐约觉得不对劲,俯身凑过去,和姜喃对视一眼。
他哭得很惨,睫毛湿成一缕一缕的,眼尾薄红,唇瓣不满地嘟着。
靠得很近,傅京州隐约能闻到一股浅浅的玫瑰草味道,以及一股酒味。
他微挑了一下眉,低声问:“你喝酒了?”
姜喃没搭话,他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颊,呼吸都不自觉轻了。
真的很漂亮。
眼尾很深,微微上挑,一滴红痣缀在他的眼尾。看上去仿佛《聊斋志异》里面摄人心魂的妖精,男妖精。
可偏生他的神情冷淡,看人的时候,总会下意识垂直眼睫。
不是不敢看别人,而是懒得看的那种旁若无人。
神性和妖性,得到了极致的糅合。
姜喃舔舔嘴唇,他伸出食指,戳了戳男人的下颌,满脑子的难过都消失了,只知道他面前有一位漂亮大美人。
“粥粥。”姜喃睁着雾蒙蒙的眼睛,说,“我想在你那里买一块地。”
这熟悉的开头,熟悉的节奏……
傅京州唇角弯了一下,“什么地?”
姜喃认认真真地说:“买你的死心塌地。”
傅京州沉默一会儿,揉了一下他的头发:“不用买了。”
——早就死心塌地了。
姜喃没听懂,委屈地撅起嘴唇,他瞥见手里的酸奶,撕开酸奶盖子,猛喝一口。
酸奶本来就不大,姜喃喝了三口就没了。
他把酸奶盒捏在手里,打算下车找个垃圾桶扔了。
傅京州就坐在一边看他。
车子最后停在了一个别墅前。
傅京州示意司机把轮椅抬上楼,他自己则是半拖半搂着姜喃上了楼。
他的醉意已经彻底上来了,分不清东西南北,大着舌头,嘴巴一路就没有消停过。
嘴里嘟嘟囔囔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。
傅京州帮他换了鞋,把人扶进卧室。
他去浴室,把干净的毛巾打湿,给姜喃擦了擦脸颊。
姜喃被擦懵了,不满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