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婶送来的参汤,先喝一些。”
“好。”端起热乎乎的参汤,季商小口喝着,淡淡的草药香,一会就暖和起来。
虞浅工作室的一行人敲门进来,还是那个女孩。
“郗先生郗太太,现在可以开始了吗?”
季商朝她点头,“麻烦你们。”
女孩摆摆手,让身后的几人进来,然后就问她:“对于发型和妆容,您有什么偏好吗?”
季商放下参汤,沉吟片刻,“都简单一些就好,”再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,“我还是喜欢用簪子。”
女孩笑吟吟道:“那我明白了。”
郗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观看,没发表什么意见。反而中间出去了一趟,隔了段时间才回来。
季商已经差不多做好妆造,换了那套云锦礼服。
从镜子里看他走近,抬眸一笑,潋滟的眸光如临水照花,晕出一阵缱绻的波纹。
“藏了什么,神神秘秘的。”
郗周也望进镜子里,“想送你的礼物。”
季商回头看她,郗周从背后拿出一个锦盒,打开给她看。
一套玻璃种的清水蓝翡翠套饰,一支雕花簪、一副半指长的耳坠,还有一条通体冰透的项链。
圆链以翡翠为主石,用绚烂的钻石包裹,看着精致玲珑,却不会过于喧宾夺主,掩盖云锦的芳华。
“这是芙蓉花。”季商的视线停在翡翠簪上。
“嗯,试试?”
郗周拿起簪子插在她盘在脑后的发间,简单蓬松的发型更显清丽。
女孩继续帮季商戴好耳坠和项链,季商站起来,略微腼腆。
“怎么样?”
郗周心头一震,即便早上见过这条裙子的光华流转,但此时穿在季商身上,才是真正的幽兰凝香,遗世独立。
“好看。”湛黑的眸沉下来,淡淡道。
季商抿唇一笑,在他掌心挠了挠,“这支簪可以进入收藏名列,以你之名。”
季商等在侧台,主持人念出她的名字时,郗周才松开她的手。
“别紧张。”
季商“嗯”了一声,抬步迈上台阶,顿了一下又返回来,在他唇上轻贴一下,“回礼。”
郗周摸上嘴角的一点淡粉色唇彩,在指尖捻了捻,才回到台下的座位。
季商行走到台上,台下便立刻惊呼一片:“天呐,好美啊……”
舞台光打下来,剪裁立体的云锦礼服华美异常。瓷白的肌肤泛着冷芒,曲线婀娜,脖颈线条纤细流畅,与那一圈清水蓝的翡翠和钻石相衬,似乎整个人天生便是皎洁晶莹的宝石。
黛眉弯弯,眼眸里似有星光流转,季商面对观众微微一笑,如一池春水初皱。再配着那支晶莹剔透、满朵盛放的芙蓉花簪,耳朵上的水滴形耳坠微微晃动,似乎有清泠泠一声响。
如此盛大的一次音乐艺术展,来的人里自然也有很多有见识的。有人小声说:
“这就是郗氏总裁夫人啊,论美貌果真和那位很般配!”
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那一套玻璃种翡翠,不就是前段时间港城拍卖会上压轴的那块原石定制的。”
“是啊,你看那支簪子的雕工,恐怕出自旭云大师之手。这么巧夺天工的一朵芙蓉,到了郗夫人头上,却只能说是相得益彰。”
“她的脸让人看不见珠宝。”
……
随着季商抬手鞠躬坐下,观众很快静下来,淡蓝色的光影罩着她与一方琴,静谧得如入无人之境。
冷白色的指节按在筝弦上,轻巧地拨动几个游走的音,接着便是一阵短促的轮指,一幅清雅的小桥流水图展现在眼前。
初遇是悠闲快乐的光景,日日相处中情意浓稠起来,连声调都变得缱绻缠绵。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琴音低沉,迷惘和困顿在观众心头升起,眉头轻皱,急于挣脱那方昏暗如枷锁的天地。
一边是温柔如水的情人低语,一边是狂烈的风暴,曲中的人挣扎、挣脱、逃离,最后在暴雨中坚定前行,她要去见他,做他的新娘!
可命运多舛,昔日的情人已成黄土一抔,她仰天悲泣!忽而,指法变换急促用力,昏黑的天空电闪雷鸣,她拔下簪子,青丝如瀑,她拥住青白孤寂的墓碑,喃喃道:“山伯,我来嫁你了。”
曲调激昂起来,似看到那墓碑骤然裂开,坟墓坍塌,一阵锵鸣之后,四周又恢复静默,两只透明银白的蝶从季商宽大的裙摆上翩跹而起,交翼而舞,渐渐隐入光影……
季商手指缓缓停下,微微收敛心神,提着裙摆再次站起来。
整个剧院大厅骤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郗周率先站起来为她鼓掌,随后所有人都站起来。季商抿着嘴唇看向郗周,两人视线短暂交集,那种心颤颤然的感觉又浮起来。
季商连忙避开,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