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
季向天猛地站起身,指向郗周的手抬起来又放下,浑浊的目光直直逼向郗周,忽而沉声道:
“郗周,你以为不是我,你能这么快和季商结婚?”
郗周掀起眼皮觑了他一眼,这点他是赞同的,但也仅次一点。
“这也是我最终答应这次见面的原因,但你令她受伤我也不会置之不理。”
“今天我会把你当做她父亲,但仅此一次。从此以后,我希望你和她再也没有关系。”
“哦,是么?那你应该给出更多的诚意。如果你注资帮我重组季氏,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对外公开季商身份。咱们还是好好的一家人。”
郗周冷哼一声:“我能给你的建议是提早进行退市,否则处罚下来,之后季氏想再重新上市也便不太可能。”
“那你是宁愿让我公开季商的身份?”季向天放佛听到了个笑话似的,“我也说过你该感谢我。”
这是他第二次说这个话,郗周静待着他的下文。
“你还不知道,我为了让她答应和你结婚费了多大劲,那丫头倔得很,宁愿违背她妈妈遗愿也不肯和你结婚。但是她身为女儿,有什么能力和父亲抗衡?所以你知道她喝下那碗乳鸽汤的时候表情有多么愤恨吗?就好像我会害了她一样。”
“可事实呢?她不就因此嫁给你了么?”
“所以,你得感谢我给了她那碗乳鸽汤汤,就冲这一点,你和季商就不能对季氏见死不救!”
郗周平静地转向他:“什么乳鸽汤?”
季向天摇头笑笑,给他盛了一碗,递过去。郗周静静听着,也没拒绝。
乳鸽汤还冒着热气。
“周总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?我只给她下了催情的药,不算烈,虽然她抵触得狠,挣扎的时候划伤了自己的手,但也不影响效果,对不对……”
不料对面的人猛地站起来,一碗热烫的乳鸽汤打翻,瞬间浇到季向天的身上。
但他没来得及反应,郗周就上前一步,一只手抓起他的衣领,将他抵在墙上。
眸中的戾气比那碗热汤的热气还要浓。
“没想到,你做父亲、做人都一样无耻!你不配做阿商的父亲!”
季向天被这一碗汤浇得刺痛,又被一个小辈以一种几近屈辱的姿势抵在墙上,怒气加上羞耻,他脸上显现出阴狠与暴怒。
他直视着郗周,牙缝挤出几个字:“那又怎么样?季商到底是我的女儿,就算季氏退市,在外人眼里,她永远和季家有剪不断的关系!”
“有我在,你算不上什么。”
郗周深眸微阖,口中吐出几个字,将手越收越紧,手上的青筋直出。
季向天试图掰开郗周的手,但郗周却纹丝不动。
季向天的脸色涨红,口中艰难出声:“顾申……顾申……”
他不该让顾申出去。
声音太小外面听不见,季向天双手乱挥,奋力将旁边的椅子一推,重物砸向地面的音量终于引起外面的重视。
顾申带着几个黑衣保镖冲进来,见到眼前的情形,蓦地震住。
“周总,你这是做什么?”
顾申上前一步,却又被方华挡住。
“顾助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。”
顾申看了一眼郗周脸上的阴鸷。
他去过不少次郗氏,几乎所有人都说他待人温和有礼,但眼前这位全身紧绷、面容冷酷的男人终于展现他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模样。
这就是权力者的力量,生杀予夺全凭自己意愿,不用看人脸色,对待珍视的东西极尽柔软,而对待敌人亦不会心慈。
顾申眸色闪了闪,看着郗周道:“周总,还请你手下留情,季董毕竟是季商小姐的父亲!”
“不用留情!”
包厢的门敞开着,季商快步走进来,扫过眼前的状况,眸中似冰。
郗周见她突然到来,神情有一瞬间僵硬,手上松了几分力。
就连方华见到季商,都有一瞬担忧。那毕竟是她的父亲。
“他不配做一个父亲。”
季商走到郗周身边,握住他掐住季向天的那只手,蹙眉看他:“但这样的人不值得,会脏你的手。”
郗周慢慢放开手,这句话好似春阳拂过,他脸上的戾气消失殆尽。
“是我冲动了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季商依然握紧他垂下的手,嘲讽地视线射向倒在墙边的人。
“他早该被人这样对待,我也不该再容忍他。”
“爸爸!”季星然不知道这家餐厅的具体位置,落后季商几步。
她急忙上前扶着季向天,见他脸色不对,替他顺气。
“季商!你们对我爸爸做了什么!”
“我们能做什么,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