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商不置可否,酒劲上来,眼皮已经开始打架。
“那我回房睡觉了。”
郗周把她抱起来。
季商惊呼一声,抬头时撞进郗周闪着愉悦的眼眸,亮晶晶的,像温润冰透的水墨玉。
“借条生效,未婚夫履行责任,抱你进去。”
“你真讲信用。”季商轻哼一声,却也没再挣扎。
郗周踢开房门,将软若无骨、趴在他胸口的季商放到床上。
季商刚碰到柔软的被子就往里面钻,郗周笑着给她盖上被子,静静站了一会,就听见均匀的呼吸声。
“映映,你对我也太放心。”
郗周克制着整晚的冲动,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是煎熬。但更多的是心理上——要不要就此告诉她自己真实的名字。
她会接受吗?不,大概会立刻收回那张他认为的求婚证明,彻底将他从生活里剔除出去,像以前一样。遑论剩下那一个月的时机。
郗周想,他从一开始就被判了死刑,今晚活着的只能是“夏秋白”。
他低下头,在季商的额角落下一吻,但这是属于“郗周”的印记。
“映映,我很自私却不觉得自己错了,对不起。”
第二天一早,季商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。
从床头柜上拿起来划开——七点的闹铃。可自己从来不设闹铃,怎么会有闹铃声响。
季商坐起来,宿醉过后的头有些痛,再加上昨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,脑袋更涨得难受。
她揉揉了额骨,抬眼时看到手机下还压着一张纸,打开一看,上面写着:
阿商要七点起床洗漱,小心手上的伤,我回家拿户口本,马上回来给你上药。
季商手一抖,纸条落在被子上,昨晚的记忆慢慢涌回。
她向“夏秋白”求婚了,还蛮不讲理地说他欠她的,让人写了“借条”。
她记得靠在他怀里的温度、他的心跳,也想起来签字后留了吻痕。
季商浑身发烫,决定和他结婚是认真的,但太过了。
好像自己强抢良家似的。
季商深呼了口气,最终下床洗漱。不论过程怎样,婚还是要结的,至少这个人是她主动选择。
而昨天的事情,季向天再也不会有机会做。
季商将郁结压入心底,起身走向卫生间。
一个小时后,门外响起敲门声,而季商刚画好一个淡妆。
她猜到是“夏秋白”,忽然有些不好意思,谁能想到她即将和认识一个半月的男人结婚。
随着攥紧的手心又松开,一个抽纸团被扔进垃圾桶,她站起身,打开门,抬眸时对上郗周的眼。
郗周低下头看她,精心描摹的弯眉掩着一双明眸,不过于浓密的睫毛自然卷翘,唇上换了颜色,有些像石榴色,却更浅一点,更晶莹饱满一点。
郗周艰难地移开目光,看她穿了条浅亚麻色的棉麻长裙,没戴发簪,简单编了个发,落在右肩,垂至胸前。整个人看起来恬静却诱人。
郗周在背后用力捻了捻手指,“准备好了吗?”
季商微微点头,“嗯。”
“那我先给你上药。”
“不用,我已经弄好了。”季商抬起手给他看。
郗周听到这话微顿一下,检查之后才微笑道:“确实包得不错。”
“那你怎么没穿白衬衫?”
季商再定睛一看,郗周的大衣外套拿在手里,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毛衣开衫,里面是一件白衬衫,纽扣系到最上面,没带领带。发丝应该是打理过,闲适又认真。
那双幽深的眸凝着她,“怕你会忘,我准备了一件,试试看?”
郗周把拎在背后的袋子拿给她,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季商接过来,里面是一套衣服,剪裁极好的白色衬衫,和郗周的仿佛是同款,还有一条浅色宽松牛仔裤的,质感很舒服,但有点土。
季商很快换上,尺码合适,于是套上大衣外套,拿上包开门出去。
郗周坐在沙发上,眼含满意:“好看。”
季商再也受不了郗周看她的眼神,看似沉静却总带着侵略性。
这人在领证前竟这样的么?快点领完结束吧。
“快走吧。”
郗周接过她的包,出门时问:“户口本身份证带了吧。”
季商顿了一下,确定刚才确实带了才点头。
“那快走吧,早饭等会车上吃。”
“好。”
季商还真有点饿了,坐在副驾驶吃小笼包,热的、很香。
她夹了一个递给郗周,“你吃了吗?早上回家拿户口本起得很早吧。”
郗周没拒绝,咬了一口,确实没来得及吃。
但温声开口:“我吃过了,你先吃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