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房内的几个学生开始交头接耳:
“听说郝佳小奖拿了不少,还没拿过金弦奖,但是季商师姐曾连续三年拿了古筝的金弦奖。”
“嗯,这样看来还不知道谁是靠关系进来的呢!”
郝佳蹭地一下站起来,厉声道:“我当然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进来的!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,仗着后台……”
“从这个团开始排练到现在,我已经听过你诬陷我靠后台进来很多次,你倒是说说,我有哪个后台?”
季商坐在原地侧头睨着她。
郝佳却一时说不出话来,她所谓的后台都是猜想,因为季商是江窈的女儿。
谈到古筝,江窈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,不止北音,乃至国内外学古筝的都以江窈为偶像,季商身为她的女儿,自然会在各种场合下分享她的光环。
所以那几位和江窈相熟的教授们选季商进行古筝独奏,又有谁敢说不同意?
“你就是仗着你妈的后台!”
郝佳一怒之下将话说出了口。
季商的目光终于移到她身上,水墨似的瞳孔毫无笑意。
“看来你对我的愤恨不小,连逝者都拿出来造谣!”
“不如我给你个机会,让你心服口服!”
郝佳接到季商的眼神,略有心虚,她不该信口雌黄,如果季商真的有后台,公开得罪她可能会失去这次表演机会。
她的天赋一般,就是希望抓住这次露脸的机会,能让以后的路走得更顺畅。
“什么机会?”
“我们单独比一比,如果你能赢我,我就此退出音乐展全部演出,如果你不能,就请闭嘴,不要多管闲事,老老实实排练!”
宋轩见季商为他而吵架,有些后悔:“阿商,算了吧,我到旁边听听,你们继续排练吧。”
“师兄,这又不是你的错,为什么让着他们!”
季商再次看向郝佳:“比吗?”
郝佳握紧拳头,面色涨红:“比就比!”
指挥老师一看这情况,觉得没必要制止。搞乐器就是要多比才能有进步,临时比拼在音乐系也算常见。
于是默认两人的行为,退到一旁观看,顺便联系了管弦系的院长,以免出现不可挽救的后果。
其他人也都起身让开。
郝佳坐下来,“你说怎么比?”
季商:“《如期》会吧?就弹这首,看谁先停。”
韩阅见其他人对这首曲子不解,适时解释:“这首曲子多被认为是古筝曲里最难的一首,指法变幻莫测,没有多年的功底是弹不下一整首的。”
“而且,想要弹得好听,就得又稳又快,不只在于勤奋,还在于对音乐的理解。”
宋轩补充道,他和导师杨既先见过季商练这首,深知她的能力是一般人不可及。
作为从小到大也在学古筝的一员,郝佳当然练过《如期》,也觉得自己并不一定会输。
毕竟季商,已经三年没有公开表演过。辉煌阶段里关键的三年,相当于一个乐者的一生了。
而她正处于乐手状态最好的阶段。
想到这里,郝佳兴奋一声:“好!”
两人重新调了弦,季商右手放在琴头,语气平淡。
“不如我先?你可以等等再追上来。”
话音落,不等郝佳反应,指尖就开始跃动起来。
清冽的泉涌声流淌开来,令人眼花缭乱的摇指和拨弦,令在场的人一时不知道选择听音还是看形。
郝佳听着一片叫好声,不甘示弱,立刻跟上节奏也弹起来。
但有几位边听边开始皱眉:“虽然速度勉强跟得上,但是音明显不稳。”
“是啊,季商师姐用的是学校提供的筝,郝佳的是她自己带来的好筝,可发出的音根本比不上季商师姐的。”
在场都是学乐器的,好坏自然分辨得出来。
郝佳听着这些话,心神不稳,为了跟上季商的节奏没一会额头就开始冒汗。
而她抬眼看向旁边,季商还是端坐着,手上力道和准度不减,面上仍是淡淡的。
季商已经在弹第六遍后半段。
而她即使除去几个错音,也才堪堪弹到第四遍头。
郝佳咬牙又坚持了一会,而不过十分钟就再也坚持不下去,一松手,琴弦断了。
“铮”的一声,弦往郝佳的脸上弹去,筝码掉落,宋轩赶紧上前拉开郝佳。
“小心!”
再晚一秒,筝弦就会甩到她脸上,轻则留下紫痕,重则刮破皮肤。
季商将第六遍《如期》弹完,静静等弦静下来,然后将双手放于弦上。
她抬眼看过来,“你输了。还被你看不起的宋轩师兄救了。”
“哼!那又怎么样!”
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