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五点半，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外面一点橙红带紫的夕阳。
客厅还没来得及开灯，昏暗里渗着一丝焦灼，令季商甚至不敢直视郗周的眼睛。
那双墨黑深邃、让人心起躁意的眼睛。
他说两天没见了，是觉得漫长吗？
“玩得好吗？”
“啪嗒”一声，门没关实，可能是被风吹得再一次紧闭，在一片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似乎是在提醒季商，郗周的疑问，她还没回答。
她敛下眸色，缓缓出声。
“嗯，还行。”
郗周走近一步，“吃晚饭了吗？”
“嗯，吃过了。你呢？”
郗周扬了扬水杯：“不太饿，喝点水。”
季商皱眉：“这怎么行。“
想起从邹家带回来的东西，开始翻看桌子上的各个包装袋。
“我朋友爸妈给我带了点吃的，你等等，我找找看能不能热一热当作晚饭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郗周上前阻止了她，无意间碰到季商的手指，季商停下动作，轻轻缩回了手。
“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没事。”季商的目光不知道往哪看。
“先别找了，我还不饿。”郗周低头观察着季商的反应，“要不我们下去散散步，说不定再回来我就饿了。”
“也行……正好我消消食。”
季商点点头，跟着郗周的步伐，两人下了楼，来到小区院里。
老小区的花园稍显杂乱，胜在植物多、干净，更有人情味。
月亮已经升起来，落下两个人矮小的影子，正沿着小花园的鹅卵石路慢慢走。
郗周走在前面，季商跟在后面，软底的小白鞋踩在一个个凸起的鹅卵石上触感很明显。
所以季商走得并不稳当，郗周稍稍侧眸就可以看见。
今天的棉麻长裙是长袖且偏厚的，淡粉色，他在视频里见到过，却觉得此时看着更衬她。
皎洁如仙子，月海踏秋山。
她低头时，发间的青绿色玉簪显现，郗周看清了，簪头雕着一朵芙蓉。
“哎呀”一声，一个轻微的趔趄，在郗周回身的同时，季商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服。
郗周瞬间扶住她，两人不禁对望。
季商隐约感觉到掌下的肌肤纹理，带着烫人的热度，与她微凉的指尖形成强烈对比。
季商忍不住颤了颤，无意识地更抓紧了郗周的白色T恤。
郗周感觉到她的动作，喉头微滚，扶着她的手改为抓着，手中的腕骨极细，皮肤的触感软润，带着凉意，似一截光滑的玉。
靠近她，还能闻到丝丝缕缕又甜又涩的香气。
“我扶着你站直。”
沉默了几秒，郗周忍着哑意出声。
季商低下头，就着他的力道缓缓站直，然后将手臂从他手中慢慢抽回来。
“谢谢。”
话音落下，同时撤得离郗周远了点，身体却热起来。
“不客气。”郗周垂眸看她，忍着笑意。
“还走吗？”
“嗯，再走一会儿，这段石子路快到头了。”
季商稳着声音，先一步迈出去，往旁边走了走，不再踩着硌人的鹅卵石。
轮到郗周跟在他后面，一言不发。
但两人明显都有心事。
季商快速走了几步，快到小亭子里时停下。
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喊：“夏秋白。”
郗周一直看着她，几乎是瞬间回应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呢？”
郗周也停下脚步，定定地望着她。
“我想要能一直看着你。”
“可你的目光不应该追随着你的未婚妻吗？”
“一样的。”
“什么？”声音太小，季商没听清这句。
“那是过去的目光，现在，我想要换一个身份看着你。”
季商轻呼了口气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似乎在斟酌用词。
“可我们才认识几天，你是认真的吗？”
郗周心里不免叫嚣，怎么可能是几天，你不到四岁时，我就认识你。
“认真的，我重新动心了。”
郗周一点也不难为情，温和且带着赤诚的笑意。
季商勾起嘴角，“我以为你这个年龄不敢说实话。”
郗周无奈，三两步走到她面前，敲了下季商的额头。
“只比你大六岁。再说，年纪大说的话更慎重。”
季商捂着额头，皱眉道：“不许动手动脚。”
没进亭子，反而绕到另一条小道上，继续往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