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的男子,脸上布满了骇人的伤疤,那些伤痕看上去已然有些年月,触目惊心,覆盖在脸上,脚本根本辨不出模样。
倪鸢捂着嘴,后退一步,跌坐在床上,连忙瞥过视线,难以再继续直视这张如鬼怪一般的脸。
景夜弯下腰拾起黑铜鬼面,不急不慢的带回了脸上。
倪鸢浑身颤抖着,目光震惊又害怕,那简直已经不是一张脸……简直,太可怕了。
“你……”带好面具的景夜上前来,一把将她推到。
倪鸢看着近在咫尺的黑铜鬼面,胃中一阵翻滚,拒绝的抵住了他的胸。
景夜抚着她的面庞,手缓缓向下,倏地扼住了她的脖子:“是想死吗?”他语气冰冷刺骨,像是深渊传来的召唤。
“我……”倪鸢艰难的发声,“对不起……”没有想到景夜带着面具的原因竟然是这样,她竟然还傻傻的以为,会有奇迹出现,以为摘下面具的刹那,出现在她面前的容颜,会是她魂牵梦萦的那张脸。
“你知不知道,万玉阁有一条规矩。”景夜的手并未继续用力,而是继续道,“除了七大长老,其余知晓阁主真正面目的人,都得死。”
倪鸢拧眉,她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:“请你给我一些时间,过了秋后,要杀要剐任你处置!”万玉阁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,七大长老?在万玉阁又是怎样的存在?她记得,那个金裁缝,就是七大长老之一!
景夜和卫长修既然有仇的话,为何又会允许身为长老的金裁缝给自己做嫁衣呢?难道那个时候,景夜就已经计划将自己作为一颗对付卫长修的棋子了?!
倪鸢后知后觉的想着。
“不。”景夜埋头在她耳畔,低声道,“我不会杀你。你是我的女人,我会好好留着你,一辈子。”
这句话,听在她的耳朵里,根本就是赤裸裸的羞辱,他这是想要折磨自己一辈子!
“管好你的嘴,否则你活不活得过秋后,便不是我说了算!”景夜说着,松开了她的脖子,起身而去。
他竟然,没有杀自己,甚至……什么都没做。倪鸢看着景夜离开的身影,脑海中全市已疑惑,他到底是怎么想的?为何非要如此折磨自己?可是,明明自己刚才做出了那样的事情,甚至是看到了他真正的样子,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做……还替自己保密,不让七大长老知晓自己看见了他真正的样子。
到底是,为什么……
景夜走出房门,夜风迎面吹拂,暗夜之中,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。他没有骗她,万玉阁的规定是祖祖辈辈定下来的,除了七大长老,没人可以知晓他的真实身份。但凡被人知晓,不管那人是谁,都只有死路一条。
但愿,她能明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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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夜,倪鸢被清风楼的丫鬟伺候着睡下,而景夜都没有再回房,她分外不踏实的睡了一晚,还做了一个噩梦,梦里又看见了景夜骇人的脸。
翌日一早,没到鸡鸣时分,清风楼的丫鬟便伺候倪鸢起床,然后护送倪鸢和柚子离开。
倪鸢和柚子还是原路返回,因为时间尚早,亦是为了不惹人怀疑,二人便先回了如意苑,要辰时才进宫去。
柚子知道倪鸢在清风楼待了一夜,自然能够脑补出她和盟主的关系了,所以并未多问。
柚子是花以尘送来的人,倪鸢也比较放心她的风口,亦是没有多言,主仆二人都心照不宣。
迎来初日,昨日在清风楼发生的事情,像那场噩梦一般的在脑海里安静了下来。倪鸢与柚子乘上了马车朝皇宫出发,因为从今日起都是两个人进宫,所以只能够换成马车。
“进宫后要随时跟着我,凡事不要冲动,我没有让你做的事情,切不可擅自做主。”马车上,倪鸢一边嘱咐着,一边打开了她带着的小包裹。
柚子郑重点头:“姑娘放心,我会好好跟着您,不会擅作主张的。”
倪鸢摊开包裹,里面是好几盒胭脂,她将胭脂盒打开,颜色各异。
“姑娘这是?”
“你把面具先取下来。”倪鸢吩咐着。
柚子听话的将面具先取了下来。
倪鸢用手指沾着血红的胭脂开始往柚子脸上涂抹,并且道:“今日是你第一日跟着我进宫,为了以防万一,得做好十足准备。你带着面具,难免叫人生疑,倘若皇上执意要看你的模样,就是我也没办法拒绝。所以,我用这些胭脂将你的脸画得奇丑无比,如此一来大家都知道你是因为生得丑怕吓着人,所以才带着面具的。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想要看你的模样。”
“还是姑娘想得周道。”
“你必须带着面具遮住脸,只有这样,之后的事情才能顺利进行下去。”倪鸢说着,先用血红色的胭脂涂满了柚子满脸,在用稍微白一点的将脸上画出一块块白斑。这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得了白癜风一般。
她知道姜文浩的好奇性子,见自己换了一个带着面具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