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暮霭边打边瞧了瞧江上,前后都黑漆漆的,没看见其他船的影子,船的两边倒是有些星星点点的光,全是水匪的小船。
小船不断靠上来,水匪们也在源源不断往船上爬,船上到处都是黑衣匪徒,算上江里的,少说也有数百号人。
这些人不敢打劫船队,但挟持他们一艘船绰绰有余。
夏无念一边拼杀,一边退到李暮霭身边说:“一会儿我把人引到左面,你往船头右面走,我让人备了小船,快!”
李暮霭环顾四周,“夏大人,他们人太多了,这架没法打,别让弟兄们白白送命,都弃船走!”
这些水匪只为钱财,他们都跳了船,水匪忙着搜刮财物也不会赶尽杀绝。
船上的药材水匪看不上,而水匪搜船舱需要时间,他们借此拖一拖,拖援兵来了再把船夺回来就是,犯不着让侍卫们都去送死。
“你说得对,我有分寸,你先走!”夏无念竭力杀着周围的水匪。
领头的水匪忽然大声喝道:“他们都是暴君的走狗,杀光他们,尤其是那两个当官的!”
夏无念清理了几个冲上来的水匪,将李暮霭往船头的方向推了一把,“快走,我断后。”
“夏大人,你得也赶紧走,别逞能!”李暮霭急道。
“我跟随君上南征北战,什么场面没见过,就这几百个水匪还想要我的命?倒是姑奶奶你若有个好歹,我回去就得没命!”夏无念看着周围几个侍卫下令,“你们几个,护送姑娘离开,赶紧!”
李暮霭披上披风,和几个侍卫一边拼杀一边往船头挪去。
浓烟滚滚,刀剑交锋,场面混乱极了。
甲板上已是血流成河,李暮霭的刀上也沾满了血,而江上迟迟不见有什么援兵过来。
水匪在她后面紧追不舍,李暮霭与他们打斗,披风上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。
李暮霭到了船头,往下看了一眼,下面的确有条小船,只是船上的侍卫已被水匪赶跑,如今在上面等她的是两个挥着刀的水匪。
什么船不船的,保命要紧,李暮霭见另一面船舷人少,转而跑向另一面船舷。
后面的匪徒又追了过来。
她摘下披风朝他们一甩,挡住了几人的视线,她让其他侍卫赶紧跳江,她也跟着纵身一跳。
一个水匪站在桅杆处,居高临下,早已张着弓盯了她多时。
他手一松,一支飞箭穿破火光与薄雾,直射她而去,扎进了她的后背。
李暮霭中箭,身子直直砸入江水中,消失在了夜雾里。
周围都是受伤跌落船下的侍卫和水匪,她落水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落水声淹没。
夏无念还在船侧拼杀,环顾周围,已不见李暮霭身影。
他一路厮打着绕船看了看,确认她已不在船上,方才下令,“所有人听令,弃船,走!”
侍卫们放弃抵抗,跟随夏无念陆续跳入江中。
水匪们又朝着水面放了一阵箭。
箭雨落下,夏无念和下属们潜入水下躲避,往船后游去。
过了一阵,水匪们都登上了船,见江面一片漆黑,水匪头领方才抬手,让他们停止放箭。
水匪头子走到船头,拾起了地上的披风看了看,上面都是刀口。
另一个水匪提着弓走上前来,小声言道:“那人已经中箭。”
前方被山峦遮挡的地方也泛起了火光。
水匪头子瞧了一眼,顺手将披风团作一团砸出船外,道:“把这艘船烧了,撤!”
江水冰冷,夏无念与十来个下属往船后游,游出一段距离后才上岸。
大家都已是筋疲力尽,还不乏有人受了伤。
一个下属指了指船的方向,骇然道:“大人你看。”
夏无念回头,见他们的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,而前面还有一处火光冲天,看样子水匪打劫的不止他们一条船,而走在他们前面的是摄政王的船。
“大人,王爷的船也出了事,这下怎么办?”
夏无念道:“他们放火烧船,说明他们已经办完了事,咱们这点人急也没有用,先找地方藏身,等天亮再去找穆姑娘,免得跟水匪撞上。”
李暮霭不见踪影,夏无念也不敢走远,带着下属们就近藏进了岸边的山林。
为防被水匪发现,他们连火堆都不敢点,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。
有人叹道:“这些水匪胆子真大,摄政王的船也敢劫!”
夏无念脱下外衣,拧了拧水,“还是穆姑娘说得对,他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,被瘟疫逼到了绝路上,没什么事做不出来。”
另一个人问:“摄政王要是出了事,咱们还去欣州吗?”
“等明日找到穆姑娘再说。”
夏无念记得方才上游风平浪静,后面的几艘船应该无碍,只是不知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