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钧点头:“此物若是用于运粮再好不过,且能在崎岖之地行动自如。”
曹初思忖,提出了一个想法:“许都有霹雳车,也就是投石器,只是太过笨重、极难搬运,不知此物可否抄录一份送去给工匠,瞧瞧能不能改进一下用于运送投石器?”
崔钧点头:“这是自然。”
……
许都。
曹初方才给完工匠图纸,准备回去见曹操。
她路过医馆,却偶然间听到了华佗的声音:“郭祭酒服了一年的药,是该换方子了。”
曹初顿住脚步,悄悄往门口靠近。
这是要换药了?
华佗顾虑道:“祭酒的身子本就不适合随军,行军路途颠簸,瘟疫也是常事,若要执意随军……”
“元化但说无妨。”郭嘉看出了他的顾虑,笑道。
“祭酒看似无病无灾,平日里却常有疲乏之感,我说的可对?”华佗问道。
门外,曹初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。
郭嘉望了一眼自己的桡侧,答道:“的确如此。”
华佗继续道:“这便是病了……”
接着华佗又叨叨了一堆,全被躲在外面的曹初听了个真切。
大意就是郭嘉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病痛,但身体状况很危险。若一直随军出征就是在消耗身体、并且加重这个危险。
只要有个导.火索,诸如军中出现疫病或者遇到极恶劣的气候,一旦染上病必将病来如山倒,绝对会比其他生病的人严重得多,若能撑过去算运气好,若是撑不过去就只能认命。
曹初的呼吸骤然一滞,按着门框的手指发白。
郭嘉用扇骨轻点手心:“身家性命都寄于运气,可不是一桩好事。”
华佗劝道:“祭酒如果不次次随军而是留在许都调养,倒是能避免这桩祸事。”
谁知郭嘉却笑出了声,折扇一开,颇有些风轻云淡的意味:“元化说笑了,如此一来,我与废人何异?”
华佗见他不肯,叹气道:“我方才唤了人煎药,祭酒喝了再走罢。”
说完,他提着小箱子匆匆离去,甚至没看见门口的曹初。
“子劭怎会在此处?”随着门的打开,郭嘉注意到了曹初的身影。
曹初还没从华佗的话里面反应过来,怔愣片刻才道:“听说这回换的药很苦,我来给你试试。”
说罢,她探出手想取还冒着热气的药碗。
郭嘉止住她的动作,温声道:“既知苦,那便不要试了。”
曹初抿唇,抬眸专注望着他,却始终说不出让他不要随军的话来。
一直以来,郭嘉都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。
“喝药吧。”曹初轻声道。
郭嘉突然凑近,一字一顿道:“不想喝。”
曹初气极,额头往前一撞:“不喝我就给你灌下去!”
郭嘉被她撞一下倒没什么,撞人的曹初倒开始捂起她撞疼的额头了。
他拨开曹初按住额头的手,用指腹按住她额头撞红的地方揉,轻笑道:“那你给我灌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