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先代替张总谢谢你们!”垫着脚缓缓走近,他先是瞥了眼绿油油的手术灯,随后摘掉墨镜、口罩向或坐或站的同心一帮高层伸出手。
“进去前,医生怎么讲的?”他紧抿双唇,不无悲哀的问孟广孝。
张强父母走的早,老家唯有的几位亲戚也是让其作呕的那种,如今见认识多年的朋友、兄弟就连进手术室前的签字,也是由他或者孟广孝代签,他确实看着难受。
“癌细胞扩散,做好心里准备!”
孟广孝小声说着的同时,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,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。
白的人的房间内,他揉着额头率先道:“你想问什么?”
“张总事前有没有谈到对自己那份股权的安排?”
“没有。”他蹙眉回忆两人最近深谈的一次,还是躺在银川沙丘上的那个夜晚,张强当时确实讲了很多,但并没提到股权,或许是没来的及说,就被人打断了。
“万一,我是说万一没能走下手术台,律师按医嘱要求股权转让,你到时怎么办?”
“这是他的权利!”
“张总可是占有同心20%的股份!这不是个小数字!并且无论怎么转让,转让给谁,对现在的同心都算不得好消息!”
“或许你在资本主义国家见过太多这种事情,也懂得运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拆分、瓦解别人,但请别用在我,或者我朋友身上!”
甘韬少有的认真凝视起孟广孝,见其点头后,他临转身之际又突兀道:“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,是在昆市城北店的广场上,事后我虽然收集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,但你可能不清楚,真正让你做稳同心掌门人位置的原因,一部分是那些高大上那的资料;另一部分则是我个人认为,一位孝顺的儿子、慈爱的父亲,人品总不会太差,你也知道的,我真正感兴趣的是表演,演员可不能分心旁骛。”
如同鹰隼的目光又盯了孟广孝一眼,直到一声“甘总”的叫唤声在门外响起,他才一收从未流出过的骇人气势,拉开门急速走了出去。
“甘韬在不在,现在就进去!”
“我就是!”他举着手匆匆讲道。
“张哥,张哥,我到了!”
“呵。”
矮着身就差跪在地上的他,仿佛听到了一声笑,在看已经瘦的全身骨头凸出的张强,也确实扯起了个嘴角,但他确怎么没法将那个笑容定义为笑。
“你个人,老家,或者对同心还有啥放不下的?”
右耳就差贴在张强嘴上的他,约莫听到了,“我……海市!”三个字后,又矮下身子轻声问道:“你是不是想永远留在海市?”
见张强点头,他又问了关于他老家的亲戚怎么安排,眼见张强费力的摇了一下下巴后,他明白,那是不用管的意思。
“同心有啥放不下的?”
“同……心……”
望着嘴里来来回回,磕磕绊绊一直发出同心两字的张强,他到底没忍住的红了眼眶,湿了眼角。
“讲不出就不用讲啦,只要我在一天,同心一定会好好的!”他轻声在张强耳边呢喃道。
张强眼角含笑,又是费力的想动动胳膊,他心领神会的握着张强的手,就那么一会,只见张强真如书上讲的回光返照那般,少有的对他连吐露了好几个字:“别卖同心,我给他……护身符!”
仅有的几个字仿若用尽了张强的全身精力,即使他只听懂了一半,也在没机会问“护身符”是什么了。
从早上到中午,在到晚上十一点点,一直处在弥留之际的张强,终于等来了主治医生的最终宣判,病房走廊外的窗户边,抬头望着本该是一年中最大月亮的甘韬,用力掐灭了手中的烟蒂。
张强的葬礼很风光,甘韬也少有的以同心公司董事长的身份正装出席,凡是他知道的张强身前的好友,无论贫富贵贱,又或者身在国内、身在国外一股脑的被他找了来。
前来吊唁的更是不少,当然,主要还是集中在江南这一块,《画皮》剧组也来了几位,怎么说,张强也是《画皮》的制片人之一。
“甘总,我是张先生的身前律师,张总交代的一些事和文件,我得找你说明一下。”
“你说呗!”他瞧着已成黄土一杯,音容笑貌只存于相片上的张强,吸了口烟,意兴阑珊的冲律师道。
“甘总请先看一下这份密封文件!”
拆开包装,雪白的纸张上字迹多的让几天未睡的他,一阵恍惚。
硬着头皮仔细看完,在想起昆市那回自己对张强的种种不满,他不由一阵内疚。
望着手里的授权书,他心里不由感慨着:同心是两甘一张三人所创不假,但真正将同心揉在骨子里的只有一张张强!也只能是张强!
他也终于明白,张强最后断断续续要讲的话其实是,“我给同心买了张护身符!是啊,同心未来的20%股份会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