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七月,四月中旬开拍的《水月洞天》,也由无市水浒城搬到了苏市的几大名园。
每日不分白昼黑夜的拍摄,使得疲累的甘韬,下意识的忘却了李荷,忘却了突兀出现的一顿饭局。
直到一封散发着清香的信件从海市寄来,才让他重新拾起故意丢失的记忆。
老同学:
当你看到信时,我想我已魂归故里!
也不知,如果没有上回的偶然碰面,你是否还能记起我的样貌。没事,我一点不介意,请你也不要介怀。
虽说在恒通的日子里,你可能从没在意过我,但你的音容笑貌和匆匆背影,多年来却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,这应该就是暗恋的缘故。
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初恋?
其实,我的性格并不懦弱,之所以不敢鼓足勇气,只是因为你太完美。
你在拍电视剧,是有很多戏份和台词的角色;你在拍电影,是真正的男一号,电影《苏州河》更是在国外拿了奖。
你不知道,那时的你有多光彩夺目,跨上摩托的矫健身姿是有多迷人,你可能不清楚,那时的你,是学校很多女生选择男朋友的第一人选。
无论是一年制的培训班,还是四年制的大专班。
相比你的星光灿烂,我是多么的渺小,所以,我选择了沉默。
就在毕业的那天,当我鼓足勇气向你发出邀请,试图营造一个好的气氛告白时,你的毅然离去,让我恼火,更让我踏上了一条自以为可以轻松迈过,却最终倒在中途的不归路!
这么写,不会吓着你吧,嗯,就当我小小的一次报复!
记不清呢,约莫记得那天该是黄昏时分。
望着你离去的身影,我暗暗的发了句誓言,我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子,等几年在见你时,可以平等而又无所畏惧的高声表白喜欢你!
怀着这样的等待,我出演了有台词的角色、成了特约演员、成了有很多台词的小配角、成了女四号、成了女三号,就这么一步步越陷越深!
我以为,经过几年的摸爬滚打,我早已练的铁石心肠,除你以为的男人,都如同一座座机械雕塑。
然而,就当我觉得可以一跃冲天时,偏偏遇上了你。
那一瞬间,我直觉天坍地陷;那一刹那,你唤醒我隐藏在最心底的呐喊。
我拒绝了那个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,用水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的身体,但今晚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干净。
且就这样吧,我安慰着自己坐到床边,打开小桌上的台灯,摊开了信纸。
杀戮半生的鲁智深,曾半夜在钱塘江畔听闻潮信来,说出“方知我是我!”
我虽没那么高的境界,但也知道,是时候去除身体的糟粕了,因为几年下来,我却离你越来越远!
日后的路,忘君自重,圈内复杂,谨言慎行!
落款:暗恋之人的告白信。
拙政园中的一座假石前,甘韬直觉一阵腹痛,痛的冷汗直冒,不自觉的蹲下后,散发着清香的信纸再也捏不住,在泛着红色的目光中,直直掉落地上。
“什么情况,导演叫几遍开拍,你死人?”
额头冷汗已经凝成一个个汗珠的他,抬起脑袋,用那赤红的眼珠,直直望着像是脚踩风火轮的蒋冰柔,咬着牙龈冷冷道:“你跟我都是间接杀人凶手!”
“哇喔,哇喔”
炎热的七月,一辆120急救车从拙政园狂奔而去。
先是眼睫毛的颤动,然后是一条细线,接着才是迷蒙的双眼。
满是酒精味的房间,通体白色的四面墙和手上的吊瓶,他确信,他在单人病房。
“嚷什么,这里是医院,要嚷出去嚷。”
“我说话声天生就大。”
病床上的他,听到这句男音后,有点恍惚,仿佛是张强的声音。
他抬头冲着门叫道:“外面的是张哥么?”
病房门打开,先一步进来的张强,掉头向后面的人道:“哎,醒了!”
他笑了声,冲张强后面的甘军道:“哥,你也来了。”
甘军抱怨道:“能不来吗,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,把我吓一跳!”
“我这是咋啦?”
他自己也好奇,记得当时看完信,他一直自责那晚没拦下电梯,然后就觉着肚子疼,还记得冲蒋冰柔说了句狠话。
“医生讲啦,你这是心绞痛!”
张强讲完,坐到病床边,拍拍他身上的被子,很是感慨道:“兄弟,看开点,这种事多的很,你要是见一次就痛一次,迟早得痛死!”
甘军骂道:“艹,张强你讲什么呢!”
张强不为所动,继续向他道:“这就好比鲤鱼越龙门,信上的女孩心智不够坚定,临门一脚时害怕了,或者说幡然醒悟了,所以选择了放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