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京都,空气中飘荡着清浅的花香,阳光铺陈,红瓦白墙上树影绰约。银杏叶渐渐变化,变成秋日画卷的黄色书签。
杨悦似乎被抽掉了魂,六神无主地游荡在街上。跌跌撞撞拐进小路,她扶着墙,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。
沈暮的话让他震惊,如同惊雷直接劈下,震得她精神恍惚。
沈暮说他是沈家的长子。
那江书砚怎么是他哥哥呢?还真就是表哥?
不管什么哥,沈暮是沈家的啊!难怪一到春花就直接走红出道,难怪那么多资源偏向他……
她当时怎么想沈暮的?以为他是卖的……
那沈沐呢?他也是沈家的??
啊,京圈太子爷居然在身边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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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呢,他沈暮是沈家的就了不起了?!说什么喜欢……等等!是那种喜欢?!
早就听说沈家大少爷不务正业、花天酒地……难不成男女通吃?
杨悦揉着脑袋,一步步在小巷中前进。她打开包,翻出手机,迟疑了一下点了一个陌生号码。
她一边走,一边疯了一样等着对面接电话。
风吹开挡在眼前的刘海,杨悦驻足,整个人都在颤抖。
电话通了,杨悦疯癫地笑着喊:“你别做梦了,沈暮是沈家的!你动不了他!还有那个江书砚你们也动不了!啊哈哈哈哈——我今天跟江书砚谈了,他不跟我走,随便你们吧,把我给我,我要走了!”
对面是一道沉闷的声音,明显经过了变声器处理:“拿着钱滚远点。”
“钱呢!钱给我!”
“xx大楼,晚上见。”
杨悦抓着关掉的手机,眼里泛红。
她突然大笑起来,笑声尖锐。她这个样子,和电视剧《暗灯》的大反派差不多。
接着,她捧着手机,哆哆嗦嗦地点了联系人“江书砚”。
明明太阳很大,阳光温暖,杨悦却觉得冷,天寒地冻的那种冷。
“喂?江总抱歉啊——”
“是我要道歉——喂?又是你是吧!杨悦!”
对面,沈暮的声音让杨悦更冷了,她慌慌张张地站到阳光下,祈求太阳给她一点点热意。
“沈暮?我找江总!”
“是我,不好意思啊,杨悦,你还好吧?”
“还好……江书砚,我打算出国散散心,你不和我一起走吗?”
“不了,我很忙。”
杨悦笑了笑,笑得比哭还难看:“好……好,我就是跟你说一声,我离职了,我要走了……”
她声音颤抖,带着哽咽,似乎要碎了。
“离职信小刘在处理,杨悦,我希望我没有给你带去麻烦和困扰,祝你幸福。”
“嗯,”杨悦破涕为笑,45度角仰望天空,以免眼泪掉下去,“祝我幸福……也祝你幸福。江书砚,不管你同不同意,我还是想对你说,我喜欢你。”
“谢谢你的喜欢。谢谢你。你值得更好的,我不值得你等。再见,杨悦,会好起来的。”
江书砚的声音有了一丝温度,他不再冰冷,他在笑。
对他来说,杨悦的离开,可能是一种精神解脱吧。
杨悦靠着残破的矮墙,单手抹掉眼泪,她吸吸鼻子,叹息:“啊……借你吉言,江书砚,再见……”
“嗯。”
嘟嘟嘟……
杨悦抓着手机的手颓然垂下去,她顺着墙滑落,跌在地上。
阳光温柔吻她,她抱着腿,埋头哭了。
嘶声痛哭。
她的单恋结束了。
曾经的兵荒马乱就像笑话。
她自己也像笑话。
夜风消除燥热。
杨悦一身黑出现在约定的xx大楼。
她见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人,那人高大威猛,在微光下,那人脸上的疤痕格外醒目。
这个人和重金买照片的那个刀疤男是一个人。
杨悦似乎对刀疤男并不陌生,她双臂环胸,冷不丁地说:“我去跟江书砚见面了。”
“噢?结果呢?”
“在电话里我已经说了,他要留在京都,并且,他跟沈家无关,沈家长子是沈暮。”
刀疤男在思索,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
“沈暮。”
“对,沈家知道吗?不过也是,你一个外国混混又怎么知道这边的事儿?”杨悦眼中似乎藏着不屑和嘲笑,她摸着头发,继续说,“沈家,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,沈中葭,沈中材,沈中铭几个,白手起家到现在家大业大,时不时还开励志讲座……他们没有公开家庭信息,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儿子——今天我才知道,沈中材的儿子沈暮,就在春花娱乐。喏,照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