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片刻，最终在少女诧异的目光下，重新坐回了原位。
“未来的你或许会对这个礼物而感激的。”
言抱月接过了盒子，纤长的手指把玩着它。他总是风轻云淡、脸上没什么表情，然后说出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话。
“我不信生下来就注定的事情。就像你对我说这些，是在不甘心什么呢？”
他毫无起伏的语调击中了少女尚懵懂的心脏： “范家的次子可以成为家主，那长房的女儿当然也可以占据一席之地。”
言抱月异于常人的瞳孔看过来，少女感知到自己浑身像火在淬炼着。他说： “你就甘心么？”
她不甘心。
她不要做家里的透明人，不要被当成弟弟的玩具，不要等长大了作为商品去联姻，成为某个大人物的漂亮花瓶。
范文终于抬头，直视那双从前惧怕着的眼睛。她这才发现，他们的眼睛里有相似的东西存在着。
“你想帮我？我还有很多的时间，你也是，我们可以做到。”少女的语气再也寻不见一丝的怯懦， “我请求你，和我合作。你的条件是什么？”
“你看起来，野心很大。”
言抱月笑意浅浅： “我的野心……不，只有一个条件，很简单。我想你应该会答应。”
“帮我，守护着绵绵就好。我希望他永远是顺顺利利的、当之无愧的继承人。”
范文近乎失声。不知何时，食堂只剩下几人，再不走大爷大妈就来赶人了——和上次差不多的情况。
但今天她开怀地笑出声： “忽然觉得，小孩子讨论这些好中二哦！”
“不过，小孩子就要有梦想。我们也不是普通的小孩。”范文眨了眨眼睛，睫羽湿润， “小言弟弟，你好厉害。图书阅览室有单间，我可以再跟你谈一些……具体的事情吗？”
最后两个餐盘放进了回收处，正午的阳光洒在少女身上，她从未觉得如此轻松，生活是充满盼头的。
她说： “不管我最后会不会成功，我都要谢谢你，小言弟弟。”
言抱月只是翻着随身携带的练习册： “不关我的事，你谢绵绵就好。对了，我和你的合作，永远不要告诉他。”
范文笑了： “你真是个好哥哥呀。”
少年翻动书页的手一顿。好哥哥……吗？他的嘴角露出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无比温柔的笑意。
他是个坏家伙，但会是个好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