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个朋友吧,毕竟我最近很忙……”
他不再说话了,等待最后的审判。可是身上坐着的人始终没说话。
言抱月忍不住悄悄睁开看清,去看发生了什么。就看见范绵鼓着脸,像是难以理解的表情。
果然……
他心里苦涩,下一刻,却听见对方纳闷的声音: “啊,就这?”
范绵哈哈大笑: “抱月你怎么比我还幼稚呀?你才是三岁小孩吧!啊不,我马上四岁了……”小孩严谨地强调。
“我才不和其他小孩玩呢,他们笨笨的。”范绵翻了个白眼,他趴下来,和少年严丝合缝贴在一起。
“抱月好幼稚哦。绵绵是聪明小孩,只和聪明的抱月玩。无聊的话,我就去看你上课。嗯……你开学了我还想接你放学呢……”
幼崽絮絮叨叨的,贴在他心口,不停说着话,还当自己在安慰患得患失的脆弱少年。
他看不见那双包裹他背脊的手臂绷得有多紧,少年的脸漫上潮红,激动得不能自已。
其实从记事起,言抱月确实不曾哭过。他也以为,自己大抵天生没有眼泪。
可时至今日,言抱月终于明白,自己并不是不会哭。
只是不知为谁而哭。只有心怀软弱的人会哭泣,他有了弱点,自然就变成了爱哭的胆小鬼。
绵绵,绵绵。
他想,别纵容我了。那样我只会要得更多。
你正在用善良喂养一只恶鬼。
言抱月说: “那你保证,最喜欢抱月哥哥吗?”
范绵答应地很轻易: “当然啊,我都说了很多遍啦!所以以后别这样了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终于哄好了自卑敏感害羞腼腆小男主,范绵给自己的心理疏导能力打五星好评。他这辈子不学法了,转修心理学也很有天赋吧?
他试着认真考虑这个问题,突然反应过来:妈呀,不学法就学医,这种思想太可怕了,这不就相当于从一个地狱跳到了另一个地狱!
然后他又反应过来:他连上大学的年纪都熬不到,想这些干嘛啊!
重活一世,这一次我势必要摆大烂……范绵爬起来,拉着言抱月去干饭。
范宅里的日子风平浪静,言抱月依旧每天上课,范绵闲不住,经常跑过去看他。
家庭教师不敢赶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,所幸范绵很乖,从不吵闹打搅课程教学,只在一边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。
言抱月弹钢琴时,他就搬个小凳子安静地听。小提琴课上,他负责在少年拉完一曲后鼓掌。范绵还陪着去户外上了节马术课,人生第一次摸到了小矮马。
渐渐地,老师们便都默许了他的存在。况且在传授技艺时,偶尔不小心对上了幼崽惊叹的眼神,心情还怪好的。有时他们来没看见范绵,心里还会泛起阵阵失落。
今天也是,范绵正跟在言抱月屁股后面去蹭形象礼仪课,走到半路却被管家爷爷拦了下来。
老人眼神乱飘,看得二人满头雾水。
他对范绵说: “小少爷,夫人她专门请了个老师,现在想和您聊聊天。”
“什么老师啊?”范绵迷惑地歪头,他已经有个早教老师了。光是装小孩应付对方已经很累了,不想再多一门稀奇古怪的课。
管家不肯多说,只是重复着“去了就知道了”。范绵没办法,跟言抱月道别:
“我去看看喔。”
然后跟着管家的脚步去了。
见面的地点在范绵的书房,或者说是儿童玩具房。老师是个看起来温柔典雅的女性。
可是依旧没说要教他什么,只是一直在说闲话。
虽然满脑袋问号,但范绵还是应和着对方。说着说着,他就察觉到不太对劲。
范绵虽然性子软,对谁都好脾气,但其实是很有边界感的人。他不会侃侃而谈,相反,大多数时候他很沉默,只是作为合格的倾听者去和人交往。
但和这位女士聊天时,他总会被带着走,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很多话。
意识到这点的范绵生出警觉,不再你问我答了,满眼天真,在一个话题刚结束时直截了当地问: “老师,你到底要教我什么呀?”
“我不想待在这里,我要去找抱月了。”
女人停下了询问,面上惊讶地望着他。
她笑了,摸摸范绵的头,说: “我只是受你母亲所托,来看看你在家里怎么样。我并不是老师,以后不会再来了。”
她向他道别,施施然走出了门。
范绵总感觉哪里不太对,但想不出所以然。他干脆抛之脑后,去找言抱月了。
妈妈的迷惑行为大赏。他咕哝着,很快就忘了这件事。
而当晚,在科技大厦加班的钟晴就接到了心理医生打来的电话。
这是钟晴在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