瞻山之南,是京畿府的中心,亦是人间的中心,换句话说,这里是——京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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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城比他们想象的要简单。
官差几乎没怎么盘查他们,瞻阳不过是人间最繁华之城,进了这儿,李为意才知道,墟州原来是个贫瘠小地方。
城里太大,要弄清楚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,就得四处排查,四人分开行动,李为意查不出妖气,只能跟着惹尘一道。
一日的时间,即便跑断了腿也没什么结果,一直到日暮时分,四人才在约定好的酒肆汇合见面。
酒肆热闹,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,既有书生,也有商贩。
四人在角落寻了处安静的座位,点了些小菜。
伏明夏:“此间世界太大,真假难辨,没我们见到的那么简单,如今还分辨不出什么来,这妖物的能力怕是在金丹之上。”
妖物一旦结成金丹,妖法便要强上数倍,普通金丹修士对上了,只有逃。
秦惊寒随意一瞥,忽然道:“等会,瞧那边二楼桌边的男子,是不是失踪者之一?”
几人抬头看去,却见一衣着光滑绸缎,油头满面的男子正在二楼饮酒,他身边依着一柔情似水的年轻貌美女子,那女子声若黄莺,言笑晏晏,时不时为其添酒,男子面露红光,好不快活。
李为意一眼就认出来:“我见过他的案卷画像,他是猪肉妇的丈夫!他怎么跑到京城来了,还有这种艳福?”
伏明夏沉思,“我们怎么来这儿,或许他便也是如此来的,此地比幻境更真,能满足来者的一切欲.念,比起漫无目的的排查,不如有的放矢。”
李为意没听过这个成语,直接空耳了:“放什么屎?”
秦惊寒白了他一眼,道:“失踪前贫穷缺钱的,找此地富商一一排查,必能找到,想要权势地位的,就去寻高官对比,如此看来,这地方是为失踪者们准备的极乐世界,难怪他们来了,便不回家了。”
伏明夏:“没错,”
她看向远处正在喝酒的白衣考生,“找张有问,应当是最简单的。”
惹尘眼睛一亮:“他屡试不中,若是有什么心愿,那一定是金榜题名!这地方若是真能心想事成,我想,他高低得中个状元!”
那几位考生在酒桌上议论的,正是今日放榜之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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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人结了酒钱,去了放榜处,见那金榜上状元之名,写的是张天权三字。
惹尘疑惑道:“怎么不是张有问?”
伏明夏:“这名字屡试不中,他往日里出门,连头都不敢抬,更不敢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,若是此地真能随心所欲,那换个名字应试,也未曾不可,我们不也是未经盘问,便轻松进了城吗?”
天权在北斗中为文星,这位状元郎,想来是极其重视科考的。
旁侧有人议论,说着新科状元好福气,不仅殿试上被陛下赏识,还提前被丞相看中,榜前便捉婿了,今日放榜拿了状元,晚些时候丞相府还将大摆喜宴。
金榜题名时,便有洞房花烛夜,被他赢麻了。
李为意听的目瞪口呆。
这和被富婆看中之后买彩票中了六千万,而后又得知自己考上编制有什么区别?
不是,我要是张有问,我也不回家了!
秦惊寒:“既然有了线索,那直接去找他就是!”
惹尘:“提着刀找上门去,你怕是连丞相府门槛都进不去。”
秦惊寒:“那你说怎么办,趁他酒宴上喝多了,半夜去把人打晕了,扛出来带走?”
伏明夏想了想:“把人打晕是不错的主意,不过,不是打晕他。”
李为意挠了挠头:“那打谁?”
伏明夏:“新娘。”
她总觉得那妖物对自己关注格外多些,酒楼里惹尘闹成那样,它还将他们放进来,真就这么脑残,也不至于藏到现在。
不像是妖物信了他们,更像是它在设计些什么。
说不定此刻,还在盯着他们,若直接动手抢人,是生怕妖物不知道,他们是为了那些失踪者而来。
有一个法子,既可以不惊动这里的人,也不暴露目的。
张有问到底是不是自愿留下来的,届时一问便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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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身形太过明显,惹尘又是个孩子,想假冒新娘,只有伏明夏能做。
她将新娘打晕藏到偏房,让秦惊寒等人盯着,自己换了婚服,在房中等着。
外间觥筹交错,宾客来往,屋内安静冷清,只有红烛跳动,待到夜深时分,才有人推开门,摇摇晃晃走了进来。
她带着盖头,红布隐约可见那人大致身形。
伏明夏微微蹙眉。
照吴氏和邻居的说法,张有问身高七尺,因常年低头走路,有些驼背弯腰,而面前这人,隐约可见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