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朝元老,族人众多,他却只有许嘉一个儿子,论情,他老来丧子,令人可怜,论律,赵尘阳推许嘉下楼致死,人证物证都在,谁也救不了他。”
赵尘星抿嘴,低下头。
“赵尘星,抬头看我。”李顾固执地让她看着自己,“杨柚都跟我说了,你若是实在难受便找些事情做,避难就易,冰消冻释。杨柚正直,从前为你家做的事情已是不易,这次不可妄为了。”
赵尘星不怀疑,自己是因为有“弟正君”这层关系,摄政王才会好言相劝,对旁人多半是吩咐命令。
李顾又道:“今日你父亲与大理寺卿同来拜见我,都已说好了,赵尘阳流放岭西三年。”
流放!
赵尘星遽然瞪大了眼,看向摄政王。
他不是说不能徇私吗,怎么自己倒先做了?
李顾没再多说什么,叫慎行推着自己出去。
赵尘星感激他,看他消失在门外才跳起来,下午办差时亢奋地出了好几处错误,一放班就要往赵家走,门口却立着个褐色华袍的青年。
正是杨柚。
只看杨柚不悦地皱着眉,见她出来握着她手腕就往一侧大步走去。
赵尘星始料未及,被拉得差些摔倒,肩膀蹭在墙头才没倒下。
杨柚将赵尘星拽到无人之巷,蛮力地将她推到墙上,提着衣领,勒得她后颈吃痛。
赵尘星这一路踉踉跄跄被拖着,形容狼狈,肩膀那里也在痛,咬牙抬起胳膊护住信香体,低声求道:“将军,将军生我的气了?尘星没有惹将军不开心。”
杨柚开门见山,直接质问:“你家去求摄政王了,让他谋私放过你大哥?”
赵尘星唇瓣嗫嚅,无可反驳,不管求与不求,摄政王救大哥这是事实。
若她不是杨柚的正君,摄政王也不会管这事儿,到底事起她家,杨柚怪罪也是正常。
杨柚见她如此,哪里还能不知道,顿时怒得红了眼眶,呼吸都带上恨铁不成钢,抬起的手要挥在她脸上,眼睑一颤,却是不甘心地握拳垂下。
“你知道摄政王是怎样的人就敢去求。”杨柚扣住她肩膀,“他有什么要求?”
要求?赵尘星瑟缩着摇头,尽力蜷缩身体,不敢去触怒他。
“到底有没有?!”杨柚大吼。
“没没有,”赵尘星被他吓着了,“他没有。”
杨柚瞪眼,揉着她肩膀骨头,听见吃疼得抽气声才回神,硬声道:“赵尘星,你听清楚,杨家虽然受摄政王颇多照拂,但也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,你要明白。”
赵尘星眼睫颤颤,低声道:“知道了。”
杨柚这才放开人,道:“《百诫》有云,你们坤泽嫁于乾元后便与娘家再无关系,犯者夫主可自做处罚,你当谨言慎行。”
《百诫》是有朝皇帝对坤泽的约束条令,后代沿袭,其中告诫不下白条,每一个坤泽都应该熟记于心,不可触犯。
但其中有些过于不近人情,没人遵守。
可若是夫主真要追究,也没有人能反驳。
“昨夜……”
“将军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,杨柚听见那句“将军”就来气,转身捏住赵尘星下巴:“既然嫁于我还不改口叫夫主?适才我见你还和那个中庸亲密往来,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?我杨家的坤泽,却和别的人说说笑笑,你要让人看我笑话是吧?”
“不不是,我与蒋夜清者自清,从不逾矩。”赵尘星着急解释。
杨柚油盐不进,丢下一句:“你若不想辞官,最好给我老实些。”
等他走远了,赵尘星抱头蹲在地上,肩膀痛意依旧,心上的难过如春草探头,生长得无拘无束。
靠墙蹲到夜晚寒风袭来,她搓着冻僵的手臂坐起身,腿麻得走不了路,又原地站了会才出巷子。
见了外面场景霎时愣住。
杨柚在巷子外等她的,冷着一张英俊的脸,道:“上车!”
赵尘星一愣,踉踉跄跄爬上马车,紧跟着杨柚也钻进来,坐到正中,目视前方,看也不看她。
赵尘星只得缩在旁边,看着衣摆发呆,没多久就睡着了。
再醒来是被车夫勒马声吵醒的。她揉揉眼,将手背搭在额头上,有些烫,睁开眼,杨柚英气逼人的脸近在咫尺,她下意识发抖。
杨柚见她醒了,没收回伸出去的手,抄住她膝弯和后背一颠,将人带进怀里,然后躬身下车,将她抱进新房放在床上。
赵尘星无所适从,接触到床便往里挪去。
杨柚抓住她脚踝,摩挲两下,指尖顺着肌肤细腻的小腿往上摸,来到腰间张开虎口掐住了她的腰,带着颤抖的身子撞进坚硬炙热的怀抱。
赵尘星惊慌,抬臂抵住他胸膛。
屋中无光,两人都看不清对方,赵尘星只感觉粗鲁冰凉的手掌贴上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