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若昭的话音落下,润娘许久都没有说话。
就在她以为自己说的可能有些太重的时候,润娘才微微闭了闭眼睛,低下了头,捂着自己的脸,轻声开口。
“将军,太迟了,我们都没有退路了。”
宋若昭垂下眼眸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这个孩子,她本应该是极其幸福的。”润娘的情绪缓和了许多,略有几分感慨地低声道,“可惜她现在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巫族的仇恨,还有她的父亲母亲以及整个王府上下百余口的仇恨,曾几何时,李渠也想过,带着我们隐姓埋名,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罢了,可是……陈肇胤始终没有放过我们。”
“他知道安安还活着?”宋若昭听到润娘的话,不禁有些错愕,“先前你们带安安走的时候,留下什么痕迹了?”
“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安安活着的事情。”润娘解释道,“当时因为太过混乱,我们带着安安只顾着东躲西藏,并不知道当时王府的情况,等到安定下来之后再去打探,那里已经成了一片焦土,什么都没有剩下。”
“也就是说,如果不是这支暗卫里出了问题,很有可能王府里当时有叛徒。”宋若昭敲了敲桌几说道,“如此,你们当时还能安心去联系这支暗卫,万一这里头有陈肇胤的人,你们不是自投罗网?”
“其实,我看到了安安两种结局。”润娘低下头,声音带了几分哽咽,“一种是她登上了王位,还有一种是她被陈肇胤折磨致死,那个场景之中,我们的尸体就在他的脚下,而周遭的环境就是一处小院,所以那个时候,为了避免这个结局,我们只能弃了隐姓埋名的选择。”
说到这里,润娘抬起头,看着宋若昭,认真地开口。
“宋将军,不是我们不愿意让安安选,而是我们不敢用安安的命去冒险,我们最大的愿望,就是她可以活下去。”
“抱歉。”宋若昭听完润娘的话,终究是深深地出了口气,恳切地说道,“先前是我不了解事情的起因便责备你们,太过武断,还望润娘见谅。”
如果润娘看到的结果都可能成真,那对于安安来说,如今的这条路大抵是最为稳妥的选择。
“因为多次窥探天机,如今奴家已经命不久矣。”润娘笑着摇摇头,好似遗憾感慨地说道,“但是奴家从未后悔过,因为对奴家来说,能为安安寻到将军的庇护,这便是安安的幸事。”
“你是巫族最后之人,若是你不选择窥探天机,也许你可以陪在安安身边许久。”
宋若昭其实有些不能理解,忍不住开口问道,“而且,有你和李渠帮安安,还有暗卫,再加上民心所向,到时候未必不能成事,为何要将希望寄托于我这么一个外人身上?难道仅仅就因为你所谓的天机?”
……
就在于欣柔被罚跪的时候,宋青已经寻到了于氏。
“你说,你要把老夫人接到这里来?”听到宋青的话,于氏忍不住蹙眉开口道,“这里是我陪嫁的宅子,你觉得接过来合适吗?”
于氏其实并不想掺和宋老夫人和李氏的事情,毕竟先前李氏看着她那阴森森的笑意着实让她打怵。
那李氏一肚子的心眼子,还不知道憋得什么坏呢!
“你想清楚,现在你我是夫妻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当初你把于欣柔和于祖接过来,我可没半点阻拦。”
宋青听到于氏竟然有几分犹豫,当下十分不满地说道,“如今我不过是要把母亲接过来暂时住在这里,你就推三阻四,信不信我现在就休了你?”
“有本事你现在就休了我!”
于氏最近处处不顺,脾气自然不像以前那样温和,现在可是一点就着的状态,一听宋青竟然威胁她,立刻梗着脖子说道,“这是我的宅邸,我想让你进来就进来,不想让你进来你就要出去!还拿休妻吓唬我,你说我到底犯了七出哪一条,你竟然就要休了我!”
说罢,于氏竟然起身,低头朝着宋青的心口就拱了过去,一边顶着他的胸膛一边连声开口。
“你有本事现在就休了我!”
“你休!”
“我现在就让你休!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宋青被于氏顶得退了好几步,一把甩开了她,怒声道,“你真是泼妇行径!瞧瞧你这般模样,成何体统!”
“你现在瞧不上我了,我告诉你,宋青,你想把你母亲接过来,没门!”于氏不管不顾,叉着腰冷声道,“当初在侯府,她可没少折腾我,如今侯府都散了,虽然没分家,那跟分家也没什么区别了,她本来就该跟着老大家,凭什么要你来过问!”
宋青先前还顾忌着自己的颜面,所以并未跟于氏说明白宋老夫人现在的处境,眼见着于氏如此抵触,当下也只能跺了跺脚,闷声开口。
“大哥他们虐待母亲,所以我才故意要大张旗鼓地将母亲接过来,到时候全京城都知道大哥不孝,还愁那侯府的爵位不落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