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柳氏适时插话道:“姒儿,你多年未回府,府里人可能都认不全了……”柳氏原是想着带云姒认一认花厅里的人,也是自己主母明面上该做的。
却不想被云姒打断,“母亲,不劳烦您,我虽幼年离府,但也有八岁了,该记得的,也还是会记得的。”
云姒说完,便转头对坐在右下首的美妇,微笑道:“柔姨娘,多年不见,您还是容颜依旧。”
柔姨娘人如其名,气质和软,容貌也是颇为清丽怡人,只是身子颇有些清瘦,面色也不太好,虽生有庶子,但是平日里低调惯了,不甚惹眼。
云姒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前世关于柔姨娘的记忆,发现寥寥无几,前世她被柳氏养得目中无人,哪里会留意父亲的妾室。
当初也是因为推了柔姨娘的儿子下了池塘,自己才会被永安侯彻底厌恶,最后逐出了侯府。或许也是因为如此,前世在自己回府后,柔姨娘母子就甚少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虽然那时自己还小,但云姒依然记得自己是被人暗中拌了一脚,这才不小心把在池塘边玩耍的云绍英推了下去。只是当时侯府一众小姐少爷都在池塘边,因此看护的下人不少,云姒自己也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谁。
柔姨娘捂着嘴微微咳嗽了几声,缓缓站起身子朝云姒行了一礼,嘴角牵出一抹虚弱的微笑,“大小姐,多年不见,你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。”
说着,柔姨娘牵起坐在一旁的少年,“英儿,快见过你大姐姐。”
云绍英是永安侯最小的庶子,行五,约莫十二岁,皮肤白皙,长得很是秀气,只是眉眼总有一股子瑟缩之气,容易让人心生不喜,因此云绍英在永安侯面前说不上十分受宠。
只见云绍英悄悄抬头有些害怕地看了眼云姒,见云姒正看着自己,又立刻低下头去,“见……见过大姐姐……”声音甚至还带了点哭腔。
因着柔姨娘是侯爷的妾室,地位上是远不如云姒这个嫡长女尊贵的,但柔姨娘又是云姒的庶母,半个长辈,因此从礼节上,云姒还是回了她一个半礼。
云姒瞧着云绍英,明明长得比自己还高了些,气势上却是半点也无,许是想起自己曾被云姒陷害过,浑身害怕得有些颤抖,嘴角嗫嚅着,仿佛云姒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。
“原来是五弟,长得这么高了。”云姒自觉露出了个和蔼的微笑。
“娘亲,呜呜呜……”
云绍英猛然见到云姒的笑容,立刻呜了一声扑进柔姨娘的怀里。
云姒:“……”
她再怎么说也是貌美如花的姑娘,在自己弟弟眼里却成了牛鬼蛇神了。
柔姨娘抱着自家儿子,有些歉意地苦笑道:“让大姑娘见笑了,英儿这孩子上不得台面。”
云姒摇摇头不甚在意。
柔姨娘从头到尾都对云姒极为客气,仿佛已经不记得自己就是七年前将自己儿子推下池塘的罪魁祸首了。
这也让云姒有些奇怪,因为前世对柔姨娘并无太多,她也不甚了解柔姨娘的性子。
“啧啧,瞧把五弟吓得,大姐姐也不想想自己当初干了些什么事儿。”
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。
这熟悉的声音,云姒想不知道是谁都难。
“哦?三妹妹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这个大姐姐说?”云姒转身,红唇微扬,对着坐在左边的女子道。
说起三妹妹云婵,云姒可是对她太熟悉了,前世云婵就爱舔着云姝,各种跟自己作对,如今想来,自己可真是愚蠢,云婵明显就是云姝手上用来对付自己的刀,而云姝自己却可置身事外,只要三言两语稍微挑拨那么几句,云婵就和自己对掐起来了。
说起来,柳氏和云姝真不愧是亲母女,行事作风如出一辙。
只见云婵着玫粉色妆缎团花纹凤仙裙,圆脸儿上还有些许婴儿肥,容貌娇艳,只是嘴唇有些薄,有一种略显刻薄的味道,她说话时,两腮有对浅浅的酒窝,又显得颇为娇憨可人。
云婵虽为庶女,但颇入柳氏的眼,因此对她还算不错,这也让云婵有些忘乎所以,日日以嫡女自居,前世也是格外看不起她这个嫡长女。
云蝉倒有些意外云姒还能认出自己,她冷笑一声:“大姐姐刚回侯府,可能还不知道吧,母亲可是给您寻了门好亲事呢,不然姐姐以为,以姐姐这残害手足的名声,还有机会回侯府么?”
“哦?”云姒有些意外地挑眉,看向柳氏,笑容明媚,明知故问道:“母亲,这是给女儿寻了门怎么样的好亲事呢?”
柳氏淡淡撇了眼云蝉,真是多嘴,原本还不想这么快和云姒说这亲事。
于是柳氏笑容温婉道:“母亲日夜为你亲事忧心,如今倒是寻了门不错的亲事,是新宁伯的嫡三子,长得一表人才,与姒儿你倒是登对。”
“新宁伯?”云姒秀眉一挑,“母亲,莫不是在和女儿开玩笑吧,女儿虽就久不在京,但小舅舅还是告诉了我许多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