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厅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香，远处还不时传来机器磨咖啡豆的声音。
一男一女相对而坐，桌上摆着两杯不同口味的咖啡。
好熟悉的场景，沈婧心里面猛然一惊，联想到当初和欧博文分手，也是这样的情景。
只是她现在不喝抹茶拿铁了。她改喝美式了。
以前一直觉得美式很苦，所以她从不喝美式。但是后来她却爱上了美式，因为有了美式的苦，她才能对比出生活里的甜。
抹茶拿铁喝着香，但之后却都是苦味。
坐在对面的欧博文端起桌上的咖啡，抿了一口，他清了清嗓子说：“那个，你今天来找我，是为了调令的事情吧？”欧博文压下心里的五味杂陈，尽量公式化询问。他还没有做好再次面对沈婧的准备。突然面对沈婧，心里难免有些异样和慌乱。
毕竟当初那样的分手场面，他内心对沈婧还是有点愧疚的，所以他之后也再不敢接听沈婧的电话，一个是怕自己心软，另外既然做了决定，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纠缠。
他看着对面坐着的沈婧，一身蓝色裙装和外套，头发盘了个发髻，模样和十年前变化并不大，甚至还瘦了点，比十年前显得清冷成熟了许多，少了当初那个懵懂女生的天真烂漫。
听着欧博文单刀直入的问话，省去一切多余的寒暄，和没必要的问候。
沈婧心想，倒是和她印象中的人一模一样。那天分手也是如此冷漠和决绝。即便欧博文比十年前更显成熟内敛，更加增添了男人的魅力，但在沈婧看来就是一个薄情寡义、虚情假意、自私自利的伪君子。
她也学着欧博文的样子，公事公办地说道：“欧副总，很抱歉这样打扰您。我也实属无奈。关于调令的事情，我认为公司的处置有失偏颇。公司并没有按照程序对事情进行调查核实清楚，就将我调离，这在程序上是有疏漏的。”
欧博文自然清楚。但他不可能告诉沈婧调离的原因，有一半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。
“如果你需要程序，公司可以补。这些都只是形式上的东西，真正影响决策的是客户的重要程度，和销售部门的重视程度。你知道这名客户每年为公司贡献多少吗？你知道这名客户对销售部门有多重要吗？”
欧博文连续发问。他首先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，这是他这些年谈判的习惯。此刻，他已经将沈婧视作谈判对手。
沈婧面对来势汹汹的一连串质问，竟一时被问懵了。论商场作战，她确实还是嫩了些，显然不是欧博文这种老道之人的对手。
欧博文见目的达到，又继续说：“公司任何决策，自然要从公司团队利益出发，而不是从你沈婧个人利益出发。而且，你说你没有过错吗？”
沈婧顿了下，反应过来问道：“我不清楚我有什么过错呢？”
“作为客服主管，你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程序没有过错。程序都是合乎制度的。但是，面对客户，还需要重视客户的情绪，你有安抚客户的情绪吗？你应该知道客户总是对的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让客户满意，而不是和客户论对错。”
欧博文言辞凿凿。
沈婧被打的措手不及，她被怼的哑口无言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。她气自己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，十年前被抛弃，十年后被质问，她都无力反击，她讨厌这样的自己，更讨厌眼前的欧博文。
如此面目可憎的欧博文。
沈婧深吸一口气，极力克制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。
她端起咖啡杯，大口地喝了口美式，冰凉的咖啡入喉，瞬间压下了那股无名火。
“欧副总，我承认您刚才讲的有一定道理。我有错，但是根据公司规章制度，这样的级别最多就是记个小过，不然就是扣罚一点奖金。远远还没有到发配的地步吧。”
沈婧也学习过公司人事制度，这件事她八成肯定欧博文就是故意的，故意要把她弄走。
她这次还真猜对了，但她不能这样明着说欧博文公报私仇。否则欧博文更不可能改变主意了。
欧博文看了眼沈婧，对于沈婧说的人事制度，他自然知晓。但是既然已经做了决定，他是不会轻易更改的。他也不允许有沈婧这样和他关系复杂的人在公司里面影响他。
沈婧于他而言，就是个隐患，一个大大的隐患。
“人事制度里面还有一条，公司可以视情节影响，对处置进行升级。”欧博文缓慢地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他早就猜到沈婧会用人事制度来说理，所以他也想了个应对之策。
沈婧神情一顿，有些迟疑了。人事制度里面有这条吗？她怎么没有印象呢？
欧博文看出沈婧的疑惑，于是说道：“你可以去找人事部核实。公司的决策，是不会轻易变更的。我能说的就这些了。”
欧博文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，打算起身告辞。
而这时沈婧却抬手拦下了欧博文，急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