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那个世界,秦砚进不去。
就像是一个遇到困难不知道该怎么解决、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,他强行把她抱过来,拿胡须蹭她,“痒不痒?”
肌肤接触的感觉真实又饱满。
林觅推开他,“别闹,我想自己静一静。”
秦砚不肯松手,强势的换了个片子,头放在她胸口蹭了蹭,“陪我看电影。”
“我真的没心情……”林觅依旧推拒。
她眉头紧皱,已经有些烦躁,一抬头却看到秦砚眼中闪过一抹受伤。
她的动作忽的停住,手还停在他的胸膛上,本来是要推他的动作,这下不上不下的,一时僵在了那里。
她突然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。
如果一个男人在感情中是笨拙的,不知所措的,那他一定是爱惨了你。
她刚才竟然从秦砚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知所措。
心仿佛瞬间变得柔软,有些感动,也有些想哭,林觅别开眼,不想让秦砚看到她眼眶的泛红。
秦砚伸出手,试探着抱她,这次林觅没再把他推开,秦砚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进怀里,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说,“如果觉得很难受,就哭出来,哭完你还是那个很厉害的林首席,我不会笑你,也保证不说出去。”
林觅不知道怎么的,被他这几句话戳中了内心,眼泪如同决堤一般忍不住的往下掉。
她把自己绷得太紧,从不在人前露怯,也不在人前落泪,她像一只孤寂的鹰,在黑夜中徘徊游荡,这一刻像是找到了栖息的港湾。
就一会。
她在心里对自己说。
然后趴在秦砚的肩膀上,哭的泣不成声。
秦砚等她发泄的差不多了,才轻声开口,“飞机一会落地京市,我陪你先去他的墓前看一眼,我们再去江城看你妈,好吗?”
林觅哑着声音闷闷的应了一声。
没多久,飞机就落地了,王助理已经开车在外面等待接机,林觅从机场出来已经平复好情绪,除了眼尾一点红之外,再看不出什么异样。
王助理飞快的瞥了一眼自家老板。
嗯……老板板着个脸,心情看起来不是太好。
想到刚才白小姐的那通电话,他抖了抖鸡皮疙瘩,算了算了,还是别捅马蜂窝了。
他麻溜的到另一边想给林觅开门,却没找到用武之地——秦总已经比他更快一步的打开了车门,护着太太进去了。
他摸了摸鼻子,转身坐进了驾驶位。
车子刚发动,就听到秦砚吩咐,“去东山墓地。”
王助理一愣,秦总以前定期去南山墓场给程乾冰的母亲,也是秦总的养母扫墓,可从来没去过东山墓场啊。
东山墓场埋着谁?
不过他没敢问,应了一声便踩下油门。
很快就到了东山墓场入口处,车子不能往里开,秦砚打开后备箱,拿出了让王助理提前准备好的祭祀用品,还有两篮很大的黄白菊花。
林觅本以为时间紧急,来不及准备这些,只打算来看看谢云峥就走的,没想到秦砚会帮她准备好。
她发自肺腑的说了声,“谢谢。”
秦砚弯弯嘴角,很是识大体,“我不在的那几年,他替我照顾了你那么多,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林觅实在笑不出来,点点头,转身往里走。
王助理这才知道,秦总心血来潮到东山墓场是为了什么。
敢情谢云峥埋这里了。
没想到秦总够大度的,竟然会主动带太太来看谢云峥。
不过想想也是,人死如灯灭,秦总犯不上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。
而墓场内,犯不上跟死人争风吃醋的秦砚,看着在谢云峥墓前哭成泪人儿的林觅,有些不是滋味的移开了视线。
忍不住想,要是哪天他死了,林觅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伤心呢。
林觅的情绪在看到墓碑上“谢云峥”那三个字的时候就崩溃了。
她的兄长,师父,战友,挚友,曾经相处六年,每一个片段都那么鲜活的人,现在变成了墓碑上三个冷冰冰的字。
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叫谢云峥的人,他死了,永永远远的抽离了她的生命。
从此音尘各悄然,春山如黛草如烟。
林觅蹲下去,强忍着悲痛,给他上了三炷香。
谢云峥,我回来了,平安无事的回来了。
对不起啊,让你死之前都难以瞑目,你一定很担心我吧。
我会好好活着,用你教给我的一切,活成最明媚的样子。你在那边,也要好好的……
秦砚递过来一张纸巾,林觅接下,擦干了眼泪,眼睛红肿的快要睁不开。
天上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,林觅在雨中站着,秦砚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