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觅心跳有些快,她一向沉稳内敛,这段时间心情却波动很大。
她不明白为什么,每次在她说服自己,心平气和的面对两人关系的时候,总是会出现让她难以平静的变故。
是,今天知道了这事,她便明白,没有秦砚的庇护,她可能压根活不到找到真相的那一天。
可她更无法面对的,是秦砚从来没有说过这些。
她从来不知道,原来一切顺利的婚礼,背后还有这么多的艰险,而秦砚默默解决了这些,却从未对她提起。
她嘴唇轻颤,问,“为什么没告诉我?”
秦砚把酒杯放下,语气淡淡,“不值一提的小事,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林觅一顿,心情豁然开朗。
是啊,对她来说生死攸关的大事,或许对他来说,不过是抬抬手指头就能解决的小事罢了。
确实没什么好说的。
可即便如此,她也要领这个情。
“谢谢。”
秦砚侧目看她,眼神嘲弄,“这种话,苍白无力,没有半分实质性的好处,就这么打发我?”
林觅张了张嘴,即使知道他接下来没什么好话,还是顺着问道,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秦砚眼中带着一股子坏劲儿,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。
林觅耳朵顿时红的要滴血,半晌,轻轻点了点头。
秦砚眼中也带了笑意。
苏白婉坐在不远处,眼神阴戾的看着这一幕,手紧紧的攥拳,心中恨不能一把火把那女人活活烧死。
那是他的男人,他身边的位置,本该是她的!
是她在秦砚一无所有的时候,拿出全部积蓄帮他,是她高调释放对他有意的信号,他才能短期内得到苏家和大量资本扶持,从一个无人知晓的野小子,变成声名鹊起的商界新秀。
也是她,在一切繁花锦簇的时候,放弃京市的优渥生活,陪他到云城开疆拓土。
凭什么她养大的树,被别人摘了果子?
尤其,这个人还是林觅,她更不能接受!
秦砚一无所有的时候,林觅嫌贫爱富抛弃了他,现在他有钱了,她说回来就回来,随随便便就夺走了自己的胜利果实,未免太不公平!
苏白婉咬牙,死死咽下心头那口气,然后扬起嘴角,起身走到秦砚面前,端起酒杯道,
“阿砚,林觅,还没祝你们新婚快乐,这杯酒我敬你们,希望你们白头偕老,早生贵子。”
秦砚抬头,眼神不耐,“你又想搞什么名堂?”
苏白婉心里四分五裂,脸上却带着甜甜的笑,“阿砚,我说的都是真心话,我们六年情分,我也希望你能幸福顺遂。”
秦砚盯着她看了一会,苏白婉始终诚恳的笑着,秦砚表情缓和了一些,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,“以后规矩点,我不想难为你。”
苏白婉强忍着心酸,点点头,“放心吧,我知道。”
说罢,她又看向林觅,笑容更加灿烂,“之前多有得罪,今天喝一杯,咱们也算一笑泯恩仇了。”
林觅对人性太了解,苏白婉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,她猜得出来。
女人争取一段感情,无非那么两种方式,有依仗的时候喜欢意气用事,没依仗的时候就以退为进。
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,她还是跟苏白婉碰杯道,“以前的事都过去了。”
苏白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,“好好对阿砚,别再让他伤心了。”
林觅神色一顿,几秒后才勾起嘴角道,“我会的。”
角落里,祁远欣慰的看着这一幕,冷不丁旁边响起一道微冷的声音,“你很替她开心?”
祁远点点头,“那当然了,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,能和谐相处,我自然是喜闻乐见。”
程乾冰侧头看着他,“那你喜闻乐见跟我和谐相处吗?”
祁远猛的回神,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,干巴巴的笑,“那当然,当然。”
……
这场局进行到后半段,祁远喝多了,攀着秦砚的肩膀,醉醺醺的说,“兄弟,之前不是说好给我公司注资吗?你可是我公司最大的股东,公司发展到了瓶颈,你不能不管啊。”
秦砚看了一眼林觅。
彼时,林觅刚从外面回来,中间路过陆青鸣的时候,被陆青鸣叫住说话,并没有注意到这边。
他看了一会,才淡淡说道,“资金已经准备好了,这段时间忙忘了,明天让王助理给你处理。”
祁远笑嘻嘻的对他竖大拇指,“还是兄弟你稳。”
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,把他从秦砚身上拉开了。
程乾冰架着醉成傻子的男人,对秦砚点点头,“我先带他回去。”
秦砚笑笑,“悠着点,别把人玩废了,小心以后他怀恨在心,折磨的还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