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有时候是在赌气,也因为局势,所以宫里头的一些章程不得不做。
可是每每见程宁这样不在乎的模样,卫宴洲心底的那口气都散不出。
“朕看选秀的差事若是交到爱妃手上,你是不是更开心?”
谢轻漪是被他忽悠进去,认为此事能立功。
而程宁呢?她全然是一副看戏的模样。
选秀封妃,对她来说就是好玩?
偏偏程宁的表情还非常无辜:“我只是问问陛下的喜事何事能成,怎么扯到我身上了?”
算了。
她现在怀着身孕,我不能跟她多计较。
反正程宁一向都是气人不自知。
王喜也在一边小声地提醒:“陛下,确实已经有朝臣在催着了,礼部也呈了帖子上来,说是吉日已经调好了,就等陛下授意呢。”
意思是就等米下锅了,只是秀女的人选还需卫宴洲最终定夺。
只是礼部的人知道卫宴洲的脾气,不敢光明正大地催。
于是就只能谨小慎微,催到了王喜这儿。
让提醒陛下看奏折。
“什么吉日?”卫宴洲烦不胜烦。
王喜小心觑着他的表情,小声道:“就是明日,礼部钱大人说,他找了钦天监一块儿看运势,明日新人若入宫,对陛下是大吉呢。”
什么乱七八糟的,还大吉。
卫宴洲向来对这些不屑一顾。
但是程宁似乎有些兴趣:“选秀都需要什么过程,按理说惠妃已经挑选,适合的直接迎进宫不就是了?”
程宁从前不爱关注这些事。
先帝虽然也偶有选秀,不过那些离程宁都太远了,她鲜少对这种事上心。
因此对这些门道,是确实不了解。
“自然不是的娘娘,这里头复杂着呢,秀女的名帖,从拟成到送入宫中,都需要层层审查,出身、生平、性子和八字,缺一不可。”
王喜喋喋不休地解释着,不时注视着卫宴洲的脸色。
若是对方稍微有一些不喜,他立即便收声不再说。
不过陛下在悠悠闲地喝茶,似乎置身事外。
程宁也示意他继续。
“最后挑选出来,身世与八字都与陛下六合的女子,才可将名帖收录宫中,即便现在惠妃娘娘在忙着考校秀女们的功课,但是最后定夺的也还是陛下。”
卫宴洲挑选秀女就更不用说了。
他不可能只单纯凭借喜好,而是要从朝局出发。
哪个家族要启用栽培,哪个会助益朝政,都是他要思索的问题。
当然了,也不乏当中有花瓶。
或许凭借一张脸就能征服帝王,此后路途平顺,家族高升的。
程宁状似好奇:“高家如何?”
她没忘记那日在卫宴洲的桌上,看见的那几张画卷。
其中有一副画中,是一个英气的女子。
高辛夷。
燕京的知府似乎姓高。
程宁没有猜错的话,高辛夷的出身便是如此。
但是年岁隔了一些,她也没见过这孩子,高父也不算熟识。
卫宴洲看了她一眼,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关注高家。
那么简单地一瞥,那日程宁念出名字,他以为转身也就忘了。
“高家的清廉,高仕德大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,此次高姑娘确实也在选秀行列,娘娘好记性。”
程宁轻嗤一声:“这有什么好记性的,高姑娘长得不错。”
是真的不错,但是程宁没有说出口的,是觉得高辛夷眉宇间的飒爽,瞧着有几分熟悉。
她无意给自己贴金,但是高辛夷确实的有一二分像她。
应该是个她会喜欢的性子。
没想到她出口就夸,王喜不敢应承,又看了卫宴洲的脸色。
卫宴洲压根没看清画像里的人长什么模样。
他神色懒懒:“是么?熹妃可不常夸人。”
程宁话锋一转:“那儿子呢,任职何处?”
“这个——”王喜不敢乱说话了。
卫宴洲直接替她回:“或许你没有映象,但他是司马司,裘末的爱徒。”
大司马裘末。
朝廷另一股将帅势力,只是大司马裘末腿有残疾,年事已高,在当年程风绪接了西北总兵权后,他再也没上过战场。
程宁伸出两根长指,在桌面轻轻击打了一下:“所以陛下用虎贲是假,要启用高家是真的。”
这位高家的公子,名不见经传,但是能得卫宴洲的青睐,可见不凡。
王喜愣了愣。
他本以为程宁是在寻常聊天,可是没有想到,她句句都是试探。
而且三言两语就能点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