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大殿。
明明听起来虚弱不已,可莫名又有一股狠厉藏在言语中。
她身边跟着愁眉苦脸的内侍:“陛下恕罪,奴才拦不住。”
方才程宁被人搀着过来,直接往大殿里进,连通报都不让。
他们做奴才的根本不敢强硬地拦。
而且程宁说了,陛下怪罪的话她一力承担。
卫宴洲已经从位上站起来,两步迈下台阶,从春华手中接过程宁。
“出来干什么?孟歆不是不让下床?”
谢轻漪不清楚程宁身子究竟怎么样,他可是清楚的很。
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,程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。
她原本以为自己未等通报闯进来,卫宴洲不罚也要数落几句的。
反应过来,王喜已经差人送了椅子过来。
“我听闻惠妃来找陛下,陛下又将孟歆宣过来了,大约跟方才惠妃大闹临华宫有关,所以来看看。”
程宁神情沉静,没坐那张椅子。
她是担心孟歆才过来的,说到底人是她伤的,即便谢轻漪先招惹。
可卫宴洲似乎打算将她摘出去,并不想牵扯她进来。
那将孟歆牵扯进来也不行。
听她这么说,谢轻漪立刻嘶声:“我大闹临华宫?姐姐怎么敢这么说的!”
她虽然怀着自己的目的,可一开始进去就是好声好气。
就算没忍住生气,那也是因为昨夜的事太过屈辱所致!
难道她做错了吗?明明是程宁毁了她!
程宁进来见孟歆不在,又见谢轻漪是这副表情,就猜孟歆应当没事。
她心放下了大半,推开卫宴洲的手,跪下来。
“杜嬷嬷的眼睛确实是我抓的,惠妃擅闯临华宫,挑衅说要替陛下验清我的身体,也是真的,陛下要怎么处置?”
她自己做的事,自己承担。
只是不要牵连到孟歆身上去,大家公公正正明明白白将事情说清楚。
卫宴洲垂眸,看程宁。
还是这副性子,为了在意的人就肯妥协。
王喜急的不行,昨夜刚动了胎气,现在还能跪?
而且孟歆说了,要让程宁保持心情愉悦,难过伤心的情绪都要不得。
他朝陛下递眼神,可对方根本不看他,只低头看着程宁。
而后伸手将人拉起来。
然而他这个动作,看在谢轻漪眼中,不甘心更甚!
她也腿酸腿软,卫宴洲都没有扶过她。
“你也起来。”卫宴洲搂着程宁的肩膀道。
“我、臣妾根本没有挑衅!”谢轻漪恨程宁恨出血:“臣妾明明言语温和,也是为了姐姐好!”
“哦?说早晚有一日取代了皇后娘娘的位子,拔出我,也是言语温和吗?”
谢轻漪根本就经不起对质。
她方才气昏了头确实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。
这一下,脸色苍白青灰下去。
她索性破罐子破摔:“你昨夜抢走了陛下,那本该是我与陛下的第一次.....我气昏了头随口胡说,姐姐也要当真吗?”
第一次......
程宁有些诧异,抬眸却触上卫宴洲的眼睛。
这么久了,谢轻漪从嫔到妃,一个月有余,他们竟然——
程宁一时间有点失语。
卫宴洲倒是毫无情绪波动的模样,似乎这是寻常事。
“陛下——姐姐她如此咄咄逼人,不够是为了掩盖身子有恙罢了,孟医官说不出所以然,臣妾的嬷嬷她不肯用,陛下是不是该叫别的太医来瞧瞧?”
这番话看似发自肺腑,不过是认定程宁身子没毛病。
却不想卫宴洲瞬间便阴沉下脸来:“放肆!”
他声色厉茬,将程宁都吓了一跳。
谢轻漪更是脸色一白:“陛下?”
“朕为了爱妃你,已经不打算追究此事,你还要如此不懂事地不依不饶么?”
是啊。
从她进来,他便不大想追究这件事的样子。
可是为什么?
明明她才是受了委屈。
而程宁这个贱人是罪魁祸首!
“为、为什么?”她一脸不明白。
一边的程宁轻叹了口气,替她解释:“你以为擅自从相府带人进来,是件小事?”
谢轻漪瘪着唇:“什么?”
她背靠谢家,有什么是做不得的?
只有程宁这种落魄户才没有这样的殊荣,她要从谢府带人进来,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!
“谢府的嬷嬷,来给陛下宫妃诊脉,你当陛下是死的么?”
听见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