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药,将程宁的手和腿都用膏药缠住,太医才退下煎内服的药去了。
营帐里就剩他们两个。
这不是程宁的营帐,是卫宴洲的。
情绪起伏,此时反而睡不着了。
方才太医的话都听在耳朵里,程宁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。
她昨天拉弓时,心底是有些叹息的。
曾几何时,她的弓箭是敌军闻风丧胆的利器。
可她昨天射出那一箭,恐怕谁见了都要笑话一番。
她想自嘲,可最终化为一声轻叹。
程宁早已不是那个程宁了。
她甚至看见弓箭和烈马的时候,会由衷地产生胆怯。
“叹什么气?”卫宴洲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,立刻就不悦了:“叹气什么意思?”
他始终将程宁搂的很紧,蹙着眉,一副不好惹的模样。
虽然嘴上很凶,但是心底觉得程宁是不是这么坐着不舒服,将她仔细放在了床上。
做完又觉得自己未免被程宁拿捏太过,她稍微不舒服一些自己就担忧,多没出息。
程宁就在一边,看他的情绪几经变化,不知道这人心底又在想什么。
这人显然刚沐浴过,身上带着氤氲的水气,还有他衣衫上惯常熏的香很浓烈。
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气,莫名好闻。
程宁侧了侧脸,因着卫宴洲坐在旁边,凑近了那味道就更为明显。
沁人心脾。
完全缓解了她胃中源源不断涌上的难受。
而且卫宴洲看起来清清爽爽,昨天谢轻漪身上迸溅的血曾染红他的衣裳。
程宁一度以为他是不是受伤了。
而现在看他浑身上下连个细小的伤口都没有,又感叹自己多余。
可这个动作落在卫宴洲眼中,犹如她在躲避他的注视。
刹那间皇帝陛下又被惹火了。
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?他就这么入不得程宁的眼?
是不是南熵入了程宁的眼?
不然他们怎么会一同从鹧鸪庙出来,南熵衣衫上又挤着个平安扣?
程宁要不是去求平安扣,能在那一呆一夜么?
气血翻涌,理智瓦解。
如果说傅佑廷,卫宴洲有信心程宁对他没有什么,只是傅佑廷单方面而已。
可是南熵呢?
南熵这个人,不可否认皮相不错,性子....放浪不羁。
可这样的性子,不是说最讨姑娘家喜欢么?
反而是他自己,当初许多人说过,他的性子冷,说他不会讨姑娘家喜欢的。
就连王喜也一直劝他,要他做出一些改变。
可是性格本就长成这样,卫宴洲就是这副模样的。
程宁是不是更喜欢南熵那样的?
如果是....如果是.....绝不允许她是!
程宁闻着卫宴洲身上的味道昏昏欲睡时,突然听见他大喝:“送热水进来!”
送热水....干什么?
程宁睁开眼睛:“我不要,我要睡觉。”
她深知卫宴洲这个疯子,大白天也能做出这种翻云覆雨这种事来。
但她不行,她真的体力到极限了。
“不要?”卫宴洲伸手将她捞起,禁锢在怀里抱起来:“由不得你。”
热水一直备着有,送来的很快。
程宁又被卫宴洲箍在怀里,这次他根本不顾程宁的挣扎,挥退人后,脱掉程宁的衣衫。
“你、疯了吗?”
程宁羞耻地双手横在胸前,将自己紧紧护住,这下是睡也睡不着了,眼睛都气了个通红:“别碰我!”
最后一层亵裤被卫宴洲一手扯落,他将程宁放入浴桶中。
水很热,几乎瞬间就裹住了程宁冻了一夜的身体。
但是她防备着卫宴洲,以为这人又要兽性大发,因此在水里挣扎,溅起的水花都扑了他一身。
“程宁,”卫宴洲摁着她,低沉又阴鸷:“别闹。”
怕程宁手臂上的药被打湿,他始终拎着她的那只伤臂。
又撩起一捧水,浇在程宁的肩头上,帮她清洗肩颈和手臂。
程宁穆地愣住了。
因为卫宴洲就连力道都放的轻柔,似乎怕弄痛她。
但是非常仔细,连腰腹和膝盖都没有放过。
指腹擦过膝盖的时候,还非常轻柔地揉了几下。
热水与指腹温热,让程宁双膝的酸痛都减轻不少。
她愣愣地看向卫宴洲,不太懂他此刻的行为是为什么。
“看什么?”卫宴洲叽谑地道:“在外头鬼混一夜,身上全是味,还想在朕的榻上睡觉?”
程宁那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