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办法,只能把程悦的那份饭菜留在锅里温着。
因为这重生后和女儿的第一次争吵,林芩心里很是难受,可还是打起精神,将大半心神放在鸡群身上。直到晚些时候发现两只母鸡状态好转,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林芩看过锅里的饭菜已经被吃了后,简单洗漱后回房睡觉。
只是还没等她彻底睡熟,就被一阵敲门声叫醒。
林芩穿上衣服,出了房门,站在廊檐上询问,“谁呀?有什么事?”
“林芩,我是张霁舒。找你问问鸡瘟的事。”声音冷硬,听着有些不近人情。
张霁舒?
林芩愣了两秒才想起来,这是住在她隔壁的那个老太太。
原来丈夫在世时,会偶尔帮帮这位的忙,可惜这老太太为人有些古怪,始终亲近不起来,所以林芩与对方的并不太熟悉。
“来了。”
不管林芩如何腹诽,面上却是赶紧应声,打开了院门。
只见门外是个一身深色衣服的老人,身形瘦削,但腰杆挺直。即使是在晚上,一头银丝也梳理的一丝不苟。许是因为常年绷着一张脸,两颊的法令纹格外明显。不过林芩却是一眼注意到她的眼睛,坚定锐利。
“婶子,您这么晚过来是有啥事吗?”
“我听张福贵说,是你去找他说有鸡瘟的?还说你这儿有药?”张霁舒丝毫没有寒暄的意思,开门见山的问道。
“呃,是我说的。”
“行,我来找你拿药的。”
林芩闻言一时愣住了,这么直接的吗?一点儿废话都没有。
张霁舒见林芩没回答,又补了一句,“不白拿,给钱的。”
林芩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惊讶,竟被误解了意思。赶忙问道,“婶子,您家的鸡出现症状了吗?”
张霁舒没直接回答,先认真看了林芩两眼,才回道,“嗯。”
张霁舒没说多余的话,可林芩觉得自己似乎被鄙视了。刚刚张霁舒看她的两眼似乎在说,没症状没病我干嘛来找你。
林芩:……
默了默,林芩继续问道,“婶子,你家有多少只鸡啊?出现症状的又有几只?”
“一共五只鸡,有两只出现了你说的症状,其中一只的鸡冠变成紫红色。”
鸡冠变成了紫红色,说明情况更严重了些。林芩不敢耽误,忙道,“那我去给您拿药。”
林芩动作利索,没两分钟便从屋中出来,把用纸包好的药送到张霁舒手上,仔细说明了用量还有使用方法。另外还特别提到了病鸡隔离和鸡圈打扫的相关细节。
张霁舒听得仔细,听完后认真问了林芩药片的价格,林芩也没假装大方,如实说了价格。
张霁舒丝毫不拖泥带水,利落的把钱给了林芩后道了声谢,便往回走了。
林芩看着张霁舒的背影,鬼使神差的问了句,“婶子,你怎么就相信是鸡瘟,认为这药有用?村里人都说是我乱说的。”
张霁舒停住了脚步,却没有回头,“我又不是没脑子。”
说完这话,张霁舒又迈开步子继续走。没再理会林芩。
林芩立在原地,想了想,这话是说村里人没脑子吗?
林芩愕然,唇角微扬,心里的郁闷似乎也驱散了许多。
至于张霁舒的态度,从始至终林芩就没在意过。
倒不是林芩心大,而是习惯了。
是的,习惯了。
除了初见面时惊讶于张霁舒的直接,后来她便想起来这位的处事风格,就习惯了。
当然,不止是她一个人习惯,但凡从青石村随便拉一个人出来都习惯张霁舒的态度。
不论老少皆是如此。
说起来,张霁舒跟村书记张福贵还有那么一丝沾亲带故的。
要按照老黄历来看,张霁舒是张家的嫡系,张福贵则是旁旁旁支的后代。不过,如今都是新中国了,已经不兴这些了。
建国前,张家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地主,他们这片人祖上都是给张家打工的。就他们村现在的村委所在地都是原来张家的房子。
张霁舒那可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小姐。
据说张霁舒早些年还留过洋,结婚对象也是个富家少爷,是留学时的同学。据说当初结婚时,可热闹了,不过那会她还小,不太记事。
建国后,就不兴地主那套了,张家作为地主被打倒。后来又经历了那十年运动,张家就彻底败落了,反正最后就剩下张霁舒一人。张霁舒其实原来不住青石村的,只是后来那十年期间才又搬回来的。
张霁舒如今住的是个泥砖房,就在林芩隔壁。
其实张家的老宅子也还在,只是破败得很,张霁舒今年已经65岁,估计她是不想折腾。
不过她的脾气十分古怪,说话也很直接刻薄,村里人都跟她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