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芩看着几米开外的木头大门,有些紧张,根本不敢回应,担心被人发现她的异常可怎么办。
“嫂子!嫂子!你醒了吗?”
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,叫她嫂子,是她的妯娌李翠云吗?
不!
除了刚做妯娌的前两年和搬到回迁房后两人消除隔阂外,中间那些年她和李翠云关系并不亲近,应该不是她。
那会是谁啊?
不等林芩继续猜想,门外的人似乎等急了,拍门越发的用力。
隐约间,林芩听到对方嘀咕着,“莫不是头上的伤严重了,昏倒在家了?那得赶紧找人开门去。”
林芩不敢耽误,忙应了声,“来了。”
便起身去开门。
“哐当。”
门锁一开,林芩看着眼前人愣住了。讷讷吐出两个字,“……赵兰?”
是赵兰!她怎么把赵兰忘记了呢!怎么没想到是赵兰呢!
是呢,赵兰现在还好好的活着呢。
算一算已经好几十年没见过赵兰了,难怪一时想不起来。
赵兰是她最好的朋友,最难的时候都是赵兰陪着她熬过来的,即便是在她名声最差的几年,赵兰也不顾村里的闲话,仍然跟她交好。
可惜,老天不长眼,赵兰也是年级轻轻就生病去世了。
“嫂子?”赵兰看着立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弹的的林芩,抬起空着的右手在林芩眼前晃了晃。见林芩没有反应,又伸手扯了扯林芩的袖子。
“啊,怎么啦?”
“嫂子,你没事吧?”赵兰见林芩总算回过神来,关切的问道。
林芩回过神来,赶紧收敛心神,这才注意到赵兰手上端着的饭菜。
“阿兰,你这怎么还端着饭菜啊?”
“上午出了那事儿,估计你也没精力做饭,顺便多做了些,给你端过来。”
林芩闻言心里一紧,听这话上午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事,等下得旁敲侧击的打听下怎么回事。
赵兰说着话,走在前面,根本没注意到林芩的异常。
她熟门熟路的进了堂屋,把饭菜往桌上一放,然后又去了厨房,回来时手上多了双筷子。
“嫂子,你赶紧吃些饭,这会儿都快一点了。”
林芩闻着饭菜的香味,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,才恍然发现肚子早已饿了。
接过赵兰递过来的筷子,林芩先吃了两大口,似乎才反应过来,抬头看向赵兰,“你们吃饭了吗?婶子和小家都吃了吗?”
“我跟妈都吃了的,小家上学呢,不在家吃啊。嫂子你怎么这么问呢?”
“咳咳咳!”
林芩被呛的剧烈咳嗽。
赵兰一时之间顾不上方才的问题,赶紧去厨房倒了碗温水,递给林芩。
林芩喝了两口水,总算顺过气来,抚了抚心口后,伸手摸了摸因剧烈咳嗽而扯疼的后脑。
“嫂子,你头还疼吗?”
赵兰赶紧起身查看,扒开头发,就看到一个鼓包。
顿时又生气又自责,“都怪这个周秀红,要不是她推你,嫂子你也不能磕到石头上。明明就是她没理,还好意思动手!”
“对不起啊,嫂子。这事也怪我,要不是我急急忙忙的跟你说周秀红偷水灌苗,你也不会跟周秀红吵起来,更不会受伤。”
偷水、灌苗、周秀红!
原来是这件事啊!
林芩想起来了!
五月份正是秧苗大量需水的时候,恰逢八五年的水量少,所以村里人都在争抢用水。为此村里的领导便定了个用水的规矩,各家的田地都按照排好的时间顺序来用水。
到谁家用水的时间便把田埂与小溪连接处的土挖开,让水进田里灌苗。过了时间就需要把土再重新填上,方便溪水集中流向下一家的田里。
周秀红和林芩两家分的水田挨在一处,按照规矩来,早些时候是宋秀红家灌苗,到了九点后应该是林芩家的水田用水时间了。
可宋秀红趁着林芩不注意,又偷偷把田埂的土挖开灌苗,然后被赵兰发现了,回去便跟林芩说了。
林芩肯定气不过,直接找上门去。
周秀红素来胡搅蛮缠,林芩也是个脾气火爆的,毫无意外的便吵了起来,到后来还动起手来。
最后以村书记张福贵过来断了这桩官司才算完。
张福贵说一切按照规矩来,而且因为林芩受伤了,还让周秀红赔两块钱给林芩当做是医药费。
只是周秀红是个没皮没脸的,在林芩的记忆里,周秀红直到最后都没掏这钱,一直赖着。
对这件事林芩算是印象深刻的,主要是因为这事到后来不是单纯的打了一架这么简单,带给她的影响深远。
其实在农村吵架是常事,打架也不是什么稀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