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黎只觉辛酸苦涩,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。
又过了几天,一切准备妥当,言清黎便携带着言思安,同这庄园里的人们一一道别,启程离开。
离开庄园时,庄园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来送别他们了,尤其是言思安,他们每个人都同他热烈地拥抱,送给他无数一帆风顺的祝福。
临走的时候,言清黎流泪了,言思安也流泪了,因为他舍不得他的那些小伙伴们,舍不得将他当做孙子一般抚养长大了管家爷爷,也隐隐地觉得,自己可能要永远地离开这片他所热爱的土地,和这些爱着他的人们了。
当乘坐上飞机腾空而起的时候,言思安
自然是兴奋不已,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乘坐飞机,飞到那么高的地方,甚至飞到了云彩上面!
“妈妈,这简直太神气了!你看那些小蚂蚁!”言思安指着地面那些高楼,激动地说道。
言思安一点点地指出那些有趣之处,仿佛他第一次发现,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奇特,这样得美好。
言清黎用笑容附和着,心里却是心酸难以自抑。她只觉得这一切恍如隔离,恍若回到了三年前,她离开母国的时候。
本以为,自己不会再回到那个令人伤感的地方,不会再接触到那些伤害过她的人……可是事实证明,还是自己太过幼稚。
这世界太小,你越是不想见到的人,他偏偏越是能突然冒出在你的面前,躲也躲不掉。这便是命运吧,言清黎叹息一声。
同时言清黎又不免猜测:夏侯谨已经另结新欢了吧?如果再见面,既然已经过了这么许久,情分早已经淡得像杯白开水,泛不起一点波澜,要离婚也应是轻而易举的事情。
心下既有安慰,又有苦涩,言清黎知道自己还是有许多的放不下。
人人都说时间像一杯水,能将任何的情分冲得淡薄,时间如风,能将任何沙土之上的痕迹冲入海浪,令之销声匿迹。
可她分明觉得,时间犹如老窖,能将自己这杯苦酒越酿越是浓烈。
机场上,只有好友陆绮,还有陪伴她的戎历前来迎接言清黎。
如今再见,陆绮和戎历两个人,已然是依偎着彼此,令人羡慕的一对亲密恋人了。
三个老友见面,自是欢言不断,少不得要去海饮一番。
言思安更是被宠溺得不像话,叔叔左边一个玩具,阿姨右边一个高档零食,把他快乐得忘乎所以。
五星级餐厅里,言清黎望着满桌子的海鲜佳肴,有些自责地说道,“三
年了,我这做女儿的也没有回来看看自己的父亲母亲,只顾着自己去享乐了,这一回来又要让他们二老伤心了,我真是有愧于他们!”
陆绮握住她的手,安慰道,“别这样说,你也是迫不得已!到明天,伯父伯母知道他们有了外孙子,肯定会乐得合不拢嘴呢,谁还会去搭理那些额外的不相干的人呢?!”
顿了顿,陆绮又说道,“再说了,咱们又不是坐吃闲饭的人,有足球的能力自己养活孩子,谁还需要像哈巴狗一样依赖着他夏侯谨不成?”
言清黎笑了笑,心下安慰。
“不过,”戎历说道,“我听说夏侯谨小黎去法国以后,还经常去探望二老呢,并且每次都给他们带去极好的东西,还为小黎的哥哥寻到了一份绝对高薪的工作……”
言清黎听了一句话,内心有如天翻地覆一般,有片刻的惶惑。
这些陆绮自然是知道的,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向言清黎提起过,她冷冷嘲笑道,“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好心?也许只是因为内心觉得愧对于我们黎黎,想要弥补对她的歉意。又或许,只是引鱼上钩的一计,要引出黎黎来同他离婚,这也是很可以的呀!”
“绮,我们不要总把人往坏处想嘛。”戎历说道,“我倒觉得夏侯谨既然能把这件孝养岳父母的事情坚持了整整三年,便已经能足够体现出他的真心了。”
“什么真心?”陆绮反驳道,“他既然要表达真心,那趁早把他的夏氏集团送给我们黎黎得了,切,他舍得吗?”
戎历无奈地摇摇头,不再言语。言清黎觉得,只有戎历能够忍受得了陆绮这固执霸道的脾气了。
言清黎叹息一声,说道,“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他复合的了,他既对我们夏家有恩,我更应该还他应得的自由。”
三个人都是心下黯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