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姑娘此刻看着这冰天雪地中的景色,心情是否有一刹那的愉悦。”
既然这位殿下主动避开刚才令人尴尬的话题,傅思语心中自然感到欣喜,毕竟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,言语间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。
头顶上这棵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,挂满了毛茸茸、亮晶晶的银条儿。一阵风吹来,树木轻轻的摇晃着,将那美丽的银条儿和雪球儿都抖落下来了,玉屑儿似的雪末儿也随风飘扬。
白雪如轻纱般飘下,轻轻落在树下二人的头上,发丝间,肩膀上……二人仿佛间一起白了头。
雪落间,傅思语在被积雪压住的枝丫下,隐隐约约瞧见了一抹绿色的春意。严冬过后,必是暖春,这棵在冬天里面寂静了一个季节的大树,想必也在悄无声息间孕育出春的生机。
忽然间,傅思语感觉头顶被大片阴影笼罩,抬头望去,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,一截断了的粗干树枝携着大片的积雪朝她砸来,要是自己被砸中的话,不死也残。
“傅姑娘,当心!”
关键时刻,苏浅陌及时将她推开,而他则是被树枝砸中,被积雪给埋了起来。傅思语在被推开之际,清晰的听见了男人一声低沉的闷哼声。
看着被压在下面的苏浅陌,傅思语双眼有些失神,遇事向来波澜不惊的她此刻也是慌了神,心中祈祷着苏浅陌千万不能有事,不然她真的难逃其咎。想到此处,傅思语连忙上前,使出浑身力气将树枝朝一旁拖去。
片刻后,傅思语弯腰喘气,又接着清理压着苏浅陌身上的积雪,看见男人露出俊逸的面容,呼喊道,“殿下,您醒醒。”
在女人不停的呼喊声中,苏浅陌睁开眼睛,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,只是左手有些无力的吊在腰间,一袭不见一丝褶皱的玄黑色锦袍此刻也被弄得皱巴巴的。
看见苏浅陌有些站不稳的身体,这时傅思语也管不了男女有别了,连忙上前小心地扶住苏浅陌的肩膀,查看伤势,摸了摸骨头,庆幸的是男人的手臂只是脱臼了,并没有伤到骨头。
“我先搀扶殿下您回去看伤。”
傅思语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浅陌沿着小路往回走去,步履迈的十分谨慎,肩膀上压着的可是一个金疙瘩,她可不敢再让他伤着。
苏浅陌靠在女人柔软的肩膀上,一股好闻的清冷雪松香味不断从女人身上散发出,这让苏浅陌靠的更近了。
眼见金疙瘩越靠越近,都恨不得贴在她身上,傅思语也是不得不出言提醒,“殿下,您要是再靠的近些,压的我都要走不动路了,要是再将您摔着,我可担当不起。”
傅思语说完,金疙瘩这才善罢,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恢复到初始那般。
“殿下,您的住所在何处,我先送您回住所再去寻陈大人过来,让他去请大夫过来为您诊治。”
“这里离你住的院子挺近的,不如就去你那里?”
嗯?听了这位爷的要求,傅思语内心怀疑,他是不是刚才被树枝砸坏了脑子,放在自己宽敞豪华的院子不住,现在要去住自己的小院子。
“既然殿下喜欢,那我就带殿下过去吧!”
傅思语万般无奈,没办法,王命莫敢不从。
傅思语一手搀扶金疙瘩,一手推开轻轻遮掩的院门,那位伺候自己的春儿姑娘此刻也正在院中,三人相视一眼,春儿瞧见往日里如同谪仙一般的殿下,此刻正狼狈的让傅姑娘搀扶着,不,准确来说,殿下像是贴在傅姑娘怀中一样,这……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冷漠到不近人情的凤翎王殿下?
春儿此刻内心颇为犹豫,殿下此前就已经吩咐过,在徐州府中不准暴露他的身份,特别是在这位傅姑娘面前,现在自己到底要不要……
傅思语看着面前还在装作不认识的主仆二人,直接喊道,“春儿,你还愣着干什么? 你家殿下现在受了伤,还不快点去请大夫过来。”
“啊! 什么?殿下受伤了,傅姑娘你快点将殿下扶进房间,我此刻就去找大夫过来。”
见傅思语已经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了,春儿也不再隐藏,嘱托傅思语照顾好自己殿下之后,迈着矫健的步伐飞奔出去,恨不得立马就把大夫请到殿下跟前。
将苏浅陌带进他为她安排的房间,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到床上坐下,男人慵懒的依靠在床帷上,一双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,眉眼带笑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愉快的事情。
苏浅陌此时满身狼狈,却依然难掩天生具有的矜贵傲气。
“民女谢过今日殿下的救命之恩,若非殿下,恐怕此刻民女……”
“我口渴了。”
“来,殿下,喝水。”
春儿此前是煮了茶水的,傅思语将煮着的茶水倒在杯中,送到苏浅陌嘴边。
苏浅陌笑道,“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下傅姑娘,姑娘却让我喝这么烫的茶水,莫不是想要恩将仇报。”
傅思语将有些滚烫的茶水放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