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杯破碎声倒是让安一多思绪回笼,大脑开始清醒工作。
安一多看见施之余递来了一张纸巾,尴尬地朝施之余笑了笑。
“你以为我想干什么?”施之余不屑地将纸巾丢到安一多怀里,“你小说看多了,太太。”
“不好意思。”安一多也觉得自己糗得很。
用纸巾擦了擦,没有什么效果,衬衣上已经留下了淡黄色的痕迹。安一多有些发愁,这件衬衣还没穿多久嘞。
她无力地靠在亭椅靠背上,又看到了摔碎的酒杯,一下子坐直了。
“这不贵吧?”
安一多从亭椅上起来,蹲在碎玻璃渣面前,更惆怅了。她第一次来到这种级别的宴会,谁知道这里的东西都要怎么赔偿啊……
“不贵,没人要你赔。”
不应该啊,她的小说卖的很好才被公司瞧上想要改编成剧本的,按道理,安一多应该是个小富婆,一只玻璃酒杯而已,她倒是显得过于谨慎了。
“不是,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,是我给别人惹麻烦了。”安一多有些手足无措,同时夹带着懊悔。
“唉,袁姐让我在外面小心点,不要被人抓住问题了。”
“一只玻璃杯而已……”施之余忍不住安抚她。
安一多摇了摇头,对她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只玻璃酒杯,而是她无法预计这只破碎的玻璃酒杯背后可能产生的无数蝴蝶效应。很多人小心谨慎一辈子,却在某些小事上栽了跟头,还是那种不以为意的小事,在很多年后不经意的给出致命一击。
“万一不小心被别人知道了,那还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子……”
施之余自己同样作为圈子里的人,怎么能不知道这些颠倒黑白的嘴脸,但是流量王道,黑红也成为了某种盈利的方式。
“这里没人知道的,你开心更重要,你管别人说什么呢?如果这些人只是通过耳朵来了解你,而不是眼睛,有什么意义?”
“什么眼睛?”
“你的作品。”
施之余坐在安一多旁边,将手里的酒杯递给安一多。
“你看这里还有。这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安一多有些犹豫,抬眼看向施之余。施之余笑了笑,露出两只酒窝。
于是,鬼使神差地,安一多接过了施之余的酒杯。
淡黄色的香槟从酒瓶里倒入酒杯,拉出一条好看的水柱,在对面霓虹灯照映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。
“你不下去参加宴会?”安一多好奇地问。
“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,也不喜欢虚伪的地方。”
安一多摇了摇头,神情紧张,比划了一个“嘘”。
“这种事情不好瞎说的。”
施之余又笑了,但他点了点头,“行,那我们说点别的。”
秘密基地、远处高楼、璀璨灯火、车辆川流、偶有鸣笛、香槟酒杯,还有两个人叽叽喳喳。
安一多怀疑自己在梦里。
嗯,安一多翻了个身,将身体展成一个“大”字。这个软软的床垫、这个人体工学的枕头,简直不要太享受了,比家里床舒服一万倍……
嗯?
家里的床?
安一多睁开眼,感觉眼睛生涩,揉了揉眼睛,视线聚焦,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衣柜,衣柜旁边的转角墙上挂着一幅油画。
这不是我家!!!
安一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,盯着洁白的被子有一瞬间的失神。脑袋晕晕,但是脑子已经开始自行回顾上集了。
光怪陆离啊,记忆里的安一多跟黑着一张脸的施之余在凉亭里面“桃园三结义。”
“从今天开始,我安一多,与施之余两个人,嘿嘿……结为异姓兄弟……”
施之余:“?”
好家伙。
安一多红扑扑的脸,一只手里拎着香槟,作势就要跪下,身后的施之余拉都拉不住。
“哎,不是……”
安一多朝着对面的绿色垃圾桶“啪叽”一下跪下。
“从今往后,我是大弟,你是二哥……”安一多对着垃圾桶就是一番豪迈地表白,紧接着是咕噜咕噜喝着香槟。
好好好,谁喝得过你啊,凯撒。
安一多突然回过头来,眯着眼审视着蹲在一旁的施之余。
“你怎么不跪?是生性不爱跪吗?”
施之余:“?”
6。
安一多一把拉过施之余的领带,施之余往前一扑,一条腿跪在地面,身体前倾,与安一多面面相觑。
两人均匀地呼吸着,表面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,但面部潮红暴露了两颗躁动的心。
施之余看着眼前的女孩,眼睛不大,但睫毛倒是很长,鼻子高挺但很小巧,显得可爱,下牙咬着嘴唇,脸颊鼓起,像一只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