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,秦朗面对眼前破破烂烂结满了蜘蛛网的院子陷入了沉思。
影府的下人刚好拎着食盒过来给他送饭,清粥馒头加青菜。
这就是影府的天字号上房,这就是影府色香味俱全的饭菜。
秦朗拎着食盒,看着院子,那一瞬间,连吹过来的风都是萧索的。
大概没有比这更损的人了。
“影信然,特么的,你可真不要脸!”
惊起鸦雀几只,掉了几根羽毛。
秦朗瞪着食盒上那根黑羽,“呵,连影府的畜牲都知道要挑软的欺负。”
“秦侍郎?”
秦朗闻声看过去,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。
“云长道长?”他反手指那院子,“你也住这破院子?”
云长看他一眼,摇摇头,叹息道:“怎么年纪轻轻的,就瞎了呢。”
秦朗偏头一看,那院子似乎没那么烂了,蜘蛛网什么的像是不存在过。
他打开食盒,食盒里的东西称不得是美味佳肴,但也还算可以了。
秦朗有一瞬间很怀疑自己。
莫非真是我瞎?
“哦哟,对不住,这院子我施了个障眼法。”
没影儿了的云长声音出现在院子里。
秦朗:“……”
怪惊悚的。
比起秦朗那里来,影府膳堂这边就算得上是其乐融融了。
苏酥一看就很招人喜欢,说话又很会讨人的欢心。
权王妃一见他,就喜欢得不得了,以至于苏酥的地位直线飙升,很快就盖过了影信然这个亲儿子。
用完晚膳,是散步时间,通常这个时候,不管萧承暄愿不愿意,影信然都会强拉着他去溜一圈。
“消消食。”
“我不需要消食。”
凡人不吃东西会饿死,但萧承暄不重口腹之欲,不会把自己吃得太撑。
盖因权王妃太能喂了,吃撑的那个正瘫在椅子里起不来呢。
“怎么不需要,你最近腰都圆了一圈。”
萧承暄:“……”
这完全是胡说八道。
他食量不大,也没有吃得很多,怎么会胖?
“恕我直言,你这两日吃的甜食有点过多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萧承暄一脸的麻木,又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,拂袖就离开了膳堂。
膳堂三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,一连的“啧啧啧”声整齐划一。
权王妃别提有多嫌弃她这个儿子了。
“真不会说话,老娘平日里教你学的那些个甜言蜜语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,白费了老娘一片好心!”
影信然:“……”
他没有要说萧承暄胖的意思,只是出于对萧承暄身体的顾虑,想要拉他去动一动。
不过萧承暄确实圆了,腰间多了点肉,抱着手感就很不错。
“还在发什么神呢,不赶紧去追?”权王爷一根筷子扔了出去。
影信然嘿嘿嘿的傻笑,“暄暄不会生我的气的。”
后来影信然出去的时候,萧承暄就站在树下等他。
冬雪悄然渐退去了,枝头上已经发了新芽,他站在那里,就已是春光中最美的景致了。
……
事实上,秦朗就在影府住了两日就急匆匆的离开了,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去看苏酥一眼。
“所以,小哭包,你哥哥不要你了哎,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影信然半躺在树干上,脚一晃一晃的。
苏酥坐在下面的秋千上荡来荡去,只是每次都荡得不高也不远。
萧承暄坐在近处的凉亭里看书,今日风有些大,吹在人身上还是有些冷的他身上披了件青色的氅。
“你这嘴总是说不出好话,把他逗哭了你负责哄。”
苏酥抗议,“萧萧,我没有那么容易哭。”
“那你无精打采的做甚?”
坐在秋千上的人耷拉着脑袋,那股强撑着的精气神儿好像突然就泄没了。
“还是有点难过的。”苏酥吸了吸鼻子。
“这就要哭了?”
“我说世子爷,您行行好吧,别真把人惹哭了。”
萧承暄抬了一下头,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树上躺着乘凉的人。
他还冷呢,影信然倒好,热得都上树了。
要萧承暄说,这家伙就是吃得太饱了,撑的。上树就罢了,还老拿苏酥消遣。
影信然往下一看,见苏酥是真要哭了,摸着所剩不多的良心开始想招哄人。
“小哭包,跟你说些好笑的,哄你开心。”
苏酥大约也觉得动不动就掉眼泪有些丢脸,非男子汉所为,偏开了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