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底腾起的愤怒,生理上的疼痛全在这一刻湮灭。
现在,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,谢怍怎么会在这,刚刚的事他是不是都看见了,若是她刚刚对那个妇人还手了,此刻,谢怍是不是就准备将她和妇人抓起来关去牢狱,然后在制造一场意外,让她在牢狱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。
还好她刚刚克制住了,现在她除了后怕之外就是庆幸,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冲动,若不然,她就给了谢怍一个抓自己的理由。
“砰”杯子落地的声音响起,刚刚还在她身上落拳风的妇人已经跟真正的青青扭打在了一起。
青青不像她,忍着、咬着、不吭声,妇人扯她头发她就去抠妇人的眼睛,妇人扇她巴掌,她就握紧拳头用力的往妇人肚子上捶!
妇人骂她狐狸精她就骂妇人丑八怪,妇人骂她勾引男人她就骂她留不住男人,主打一个不吃亏!
眼见场面就要闹的越发不可收拾,就在这时,多鱼听见谢怍淡淡道:“将闹事者带回去。”
两个官役手脚麻利的将王桂芳和青青分开,扣押在身前将她们往外面带。
王桂芳在经过谢怍身边时,满脸的不敢置信:“谢御史,我夫君是你手底下的官役,是你说带我来这解除误会的!”
谢怍身姿清拔、端正的站在门口:“夫人,我是说过带你来这解除误会,但你刚刚的所作所为都违背了谢某带你来这的初衷,按律例,凡故意滋事者,当收押大牢,烦请夫人见谅,谢某也是按规矩办事。”
话毕,谢怍斜眸平淡的望了两个官役一眼,官役被这眼神看的后背僵起,不敢再耽搁立即押着不断挣扎的王桂芳离去。
谢怍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:“这是那些被损毁物品的赔偿。”
老鸨这时哪敢收他的银子,连连摆手、摇头:“那点东西坏了就坏了,我老早就打算着换新的了。”
见老鸨不肯收,谢怍也不再坚持将银子递给她,而是走到桌边将银子放下。
老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举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多鱼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,可即使她如鹌鹑一般的缩着自己,身前还是被一团阴影所笼罩。
一道和煦的嗓音于头顶上方响起:“周二姑娘身上的伤要紧吗?”
多鱼依旧不敢抬头,讷讷点头:“不打紧的,谢谢大人关心。”
因多鱼低着头的缘故,谢怍无法望见她脸上的全貌,但望着她乖巧垂着的眼睑,心中原本厌烦的情绪不由减退两分。
虽是个蠢的,但还算识趣。
谢怍余光扫到地上的那一小撮头发,双眼望着多鱼的头顶,平静无波的道:“没事就好。”
如今谢怍在她面前,多鱼的心就一直绷着,大气也不敢喘,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。
“周二姑娘好像很紧张?”
多鱼垂着的眼睑颤了颤:“刚刚发生的事太过突然,我、我心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,若我举止上有怠慢大人之处,还望大人见谅。”
谢怍垂眼望她片刻,眼前之人一张脸煞白,也不知真的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令她心有余悸还是因为别的什么,他收回目光淡淡启唇:“无妨。”
一直映在多鱼目光底下的一抹白掀起一个极细小的弧度,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,被阴影所遮挡住的光亮也重回眼底。
还没等多鱼喘口气,已走到门边的人却说了句让她心惊胆颤的话:“周二姑娘似乎很钟爱这地?”
多鱼倏地抬头朝谢怍望去,一双眼中的震惊是掩也掩不住。
谢怍停在门边,一双眼朝没受他们这屋里所发生事半分影响的四周望去,厅中、走廊上,依旧迎来我转、羞语调笑,氛围朦胧暧昧。
谢怍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多鱼身上:“谢某委实有几分好奇,这地到底有什么在吸引着周二姑娘流连忘返。”
多鱼惊慌的将眼垂下,不再直视谢怍,她努力克制着身上的轻颤,镇定的道:“美酒、美色以及这靡靡环境带来的松快之意皆是多鱼流连忘返此处的原因。”
多鱼不知道她的这个说法谢怍会不会信,但至少在表面上,她的确是为这些而来。
谢怍定定的望着她,就在多鱼被他望的将要心绪溃败之即,谢怍忽地一笑:“周二姑娘的雅好果然与众不同。”
虽谢怍这般说,但多鱼却是不敢再放松心上的警惕,对他福了福身:“还望大人能为多鱼保守这个秘密,多鱼在这先谢过大人。”
谢怍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,轻淡的望她一眼,随后迈步离去。
眼见人离开,多鱼才站不稳的向后退了两步,腿抵上凳脚人跌坐在上面。
多鱼心神恍惚的想,流连忘返?这是她第一次在青楼遇到谢怍,他是怎么知道她流连忘返的,他在查她吗,还是只是偶然的机会得知她在这次上青楼前还上过一次青楼?
她猜不透谢怍心中所